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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探案之落花流水(67)

见了如此情形,小文已经一切明了。他们想来就此告诉了钟鼐,钟鼐却决定处理掉尸体,装做什么也发生。他要崔立切下人头,扔出尸体。一个女孩的生命在这些人眼中就这么不当回事。只是一个处理尸体的麻烦而已!只要没人把这一切和钟家联系起来就行了。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撇清钟家!这是一群多么可怕的人啊!一想起曾答应吕相的事,小文心中虽有不平,但也只得在此处含糊,她直接问:“是谁砍了翡翠的头颅?”

“是他!”二夫人直接指向崔立。果然!

小文转向崔立,“你把人头藏哪里了?”

崔立此时满脸的血,眼也张不开了。张了两回嘴,却只吐出几个血泡。钟纭那一拳打得不轻!

“在哪里?”不用小文问,钟鼐上去踢了崔立一脚,“不说便往死里打!”

二夫人也在一旁说,“你就快说吧!”

“不知……四……”崔立说。

“什么!”钟鼐没明白。

小文却立即心知肚明,她去看顾媚,顾媚也看小文,一脸的若无其事,但她现在不流泪了。

小文回头问崔立,“你为什么把人头放到四夫人处?”

“钟老爷……”

“说你自己!”小文打断他。

“我……先埋……头,尸身……扔河……后,回来经过四……院子……见她出来……去竹林,门……半开着,”崔立喘了一口气,看着二夫人,“我不想……她……得意,就又……挖……头……溜进……放她床……”

原来如此!这个崔立,倒时刻不忘给二夫人扫除一切障碍。

小文回头对四夫人挑挑眉,示意她可以坦白了。可顾媚却也回看小文,一脸的“我不知道。”

“四夫人!”小文说,“你不该说点什么吗?”这个顾媚可真是固执。

“我能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崔管家血口喷人,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死人的事!”顾媚居然毫不松口。

小文想起自己曾答应她,只要她和覃先生没参与杀人,就帮覃谙脱身。她突然有点明白顾媚此时为何死不松口了。

“那棵松树!”小文说,“你们把头是埋在那松树下了!”

顾媚咬了唇,盯着小文。

“啊!”小文看看院子里的人,解释:“我前面说过,钟绣小姐有一种特别的敏感,她总能感觉到不详的气氛。钟绣小姐可一点也不喜欢四夫人那院子,那么热的天,她却总说那院子‘冷’!其实那是因为她觉察到了那院子不对劲儿、四夫人也不对劲儿。那院里的兰花新培了花畦,我问时,四夫人说那用的是松下土。其实,那是因为树下埋了颗人头,才多了些土出来,又不敢起坟,所以就用多出来的土去培那花畦。难怪四夫人一直不喜那棵松树!”

顾媚的眼光软了下来,不再倔强,“沐姑娘既然已经知道,那我也没什么可否认的。但此事是我一人所为,姑娘答应过的事,还得算数。”到此时,她还是念念不忘要让覃谙脱身。

可……此时的覃谙也已知道,顾媚是想一人承担罪责,他哪会坐视。“不。不是她!是我!是我埋藏了那颗人头!”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对,是我!我觊觎四夫人已久,那日我溜去后园本是见钟二公子,却见那四夫人的院门开着,一时起了歹念,摸了进去,结果却在床上看见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当时我不小心,还沾了好些脏污在我身上。”覃谙显然已经算计明白,承认通奸也好,承认埋头也好,都不是重罪,不过是杖责。但好歹只打他一人,决不会让顾媚吃一点苦!“我怕说不清楚,于是偷偷埋了那人头,赶紧溜了!”亏得他的急智,居然把故事编得如此顺当。

小文挥挥手,她不想再听下去了。该结束了,这种所谓的豪门世家,深挖下去也不过如此。这个污七八遭的钟府她是不想再呆下去了。对她沐文之来说,现在一切都已真相大白,至于最终怎么认定,那是大理寺的事。

她对李亲随闲闲地施了一礼,说:“李大人都己看到、听到,案子的事已是交待明白,城外失踪的孩子也只向任大人要。沐文之已是不负所托,现在这里一干人等都交与李大人处置。”

李亲随又是忙回了一礼,“沐姑娘客气,此处发生的事,在下会回去秉明吕相。谢沐姑娘!”

“不敢,告辞!”

“不送!”

小文不再看现场的其它人,只不忘冲姚参军点了一下头。就施施然扬长而去。临了也没看钟纭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再写个尾声,我超喜欢写尾声的。嘿嘿。

☆、尾声

九月末的临安,秋凉早至。下过几场小雨后,空气格外清新。小文已是穿上了夹衣,一个人坐在几案边,一笔一划的用欧体字抄着一本欧阳修的《诗本义》。

小屋唯一的窗开着,窗外的天空一碧如洗,小文不时抬头看着天空发一会呆。

几天前,做了近一年独相的吕颐浩离丞相位,朝野上下没有任何反响,就好象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再早些天,临安名医柴苏柴先生,带领部分弟子迁往永嘉山中,说是为了炼药修身,倒是惊动了城中百姓争相送行。

人世变幻,身边无数的人来来去去,小文早已习惯。只不过总有那么一点点惆怅在心中涌动。

发了一会儿呆,小文醒过神来,还有不少活儿呢,她在墨池中舔舔笔,准备继续抄书。

突然,眼前一大片阴影罩了下来。小文急遽抬头。窗口,一张脸正在从房梁上倒吊下来。唏了一张嘴朝小文笑。

“苏槿!”小文惊叫。

一个鹞子翻身,苏槿轻盈地落在小文的书桌前。她一身的风尘,不知赶了多少路。在小文还在发愣的当口,苏槿早已把一只沉重的包袱“嗵”的一声扔在桌子上,随手抓了小文桌上的茶壶自己倒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