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斜倚在床头看文件,往日这个点,原本该是他休息的时间。
他向来自我要求严格到近乎苛刻,今晚与檀灼的谈话,是行程之外,工作没处理完。
忽而。
敲门声响起。
很轻,似幼猫用粉色肉垫在外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挠门。
朝徊渡打开门。
少女慵懒地倚在门口,像是趁夜来蛊惑人心的美艳妖精。
微凉海风卷起她如绸缎的乌发,摇曳间,仿佛下一秒就会剥开她身上烟粉色的睡裙,露出里面白生生的肌肤。
“朝总,我有点不放心。”
朝徊渡:“嗯?”
檀灼:“无凭无据,怕你骗我。”
“听说越厉害的资本家,越喜欢欺骗我这样的单纯少女。”
朝徊渡似笑非笑:“是吗?”
檀灼轻轻踮起脚,扶着他的手臂,吐气如兰地在男人耳畔最后落下一句,“让我盖个章。”
直白的要命,胆子也大得要命。
夜黑风高。
成年男女。
朝徊渡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暗示,薄唇溢出低沉的音色:“檀小姐,我是比较传统的男人。”
男人真丝睡袍都能穿得一丝不苟,不露分毫肌肤,俊美面上温润从容,像极了圣贤古籍堆砌而成的圣人君子。
然而。
即便逆着光,依旧可分辨出这位圣人君子黑色睡袍下原本蛰伏的凶兽,正慢吞吞地开始变换成伺机而动的巨兽形态。
相当明显。
相当坦诚。
他传统……传统个毛线呀!
檀灼顿了下,提醒道:“你硬了。”
朝徊渡从不觉得有反应是一种羞于启齿的事情,况且,这本就是他的地盘。他毫无遮掩的意思,勾着慵懒不羁的声线,漫不经心问:
“所以?”
还,还在变化?!
檀灼没想到他长了张无欲无求的性冷淡脸,那里……那里居然这么……惊人。
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自我安慰:吓人是吓人了点……但书上说这样的男人,才是顶级神品,再加上朝徊渡这个身材长相,顶级里的超顶。
总之。
紧要关头,绝不能退缩!
檀灼压住内心羞耻和退缩,假装冷静地上前一步,几乎完全侵进了男人的私人领域:“所以……”
“做吗?”
她眼睫撩起,语调无辜,说出来的话却比朝徊渡的身体还要露骨。
离得近了,朝徊渡微微垂眸。
少女薄而细腻的肌肤,是不曾经受过风雨洗礼的脆弱娇贵,像他收藏的甜白釉瓷。
甜白瓷釉质细滑,薄而莹润,需要反复烧制,才能呈现出最美的色泽。
朝徊渡想——
她的色泽可以更精美。
朝徊渡从不是真正坐怀不乱的君子。
没多久。
檀灼就后悔了。
她平日里就娇气得很,这方面尤甚,半分疼都耐不住,刚一点点就喊疼。
想过不合适,没想过这么不合适。
“不行,别……呜呜这章,我不想盖了……”
岂料,她还没来得及临阵脱逃,细踝便被轻而易举地按住。
男人指骨修劲漂亮,慢条斯理地沿着甜白瓷莹润细腻的釉面一一巡过,忽而,指尖碰到了反复烧制时窑内残留的水珠。
朝徊渡给檀灼摆上证据:“瞧,你想。”
她不要面子吗!
檀灼被他吓得闭上眼睛:“我瞧不见!”
绝不承认这是她的。
然而眼睛一闭上,黑暗袭来,嗅觉却越发敏锐。
她能清晰嗅到男人俯过来,身上偏冷调的木质香。
像正在雪域之地焚烧的白檀香,随着时间推移,木质的焚香调缓慢又强势地将雪调覆盖,越来越浓烈。
第4章
终于结束。
淡金色的日光沿着半开的窗帘,泼洒了满床。
檀灼听到布料摩挲的声响,极力想掀起乌黑潮湿的眼睫……
迷蒙间男人充斥着野性妄欲的肌理若隐若现,她好像隐约看到对方从肩胛往下缠绕着白色缎带,腰腹线条如银河割裂,被薄汗浸得几乎半透。
下一秒黑色睡袍合拢,重新恢复那股子高不可攀的冷欲模样。
徒留沾满水迹的衣摆、空气中靡艳的香气,诉说着方才肆无忌惮的浪荡。
光影交汇之下,欲望与圣洁同时存在他身上,神秘又性感,恍若一尊完美的雕塑艺术品。
唔。
睡都睡了。
疼都疼了。
檀灼伸手,本想抓他衣角,然而纤细指尖只无力地勾住了男人垂落的尾指,命令道:“盖章完成,朝太太的身份是我的了!”
哭了一夜的软嗓毫无杀伤力,更像是呢喃撒娇。
朝徊渡目光垂落间,像极了居高临下的俯视,掠过少女浸透了水的模样,而后将她的手放回薄被。
檀灼迷迷糊糊仿佛听到他的答案,但已经没力气求证,直接睡了过去。
下午两点,床上只有一抹纤薄身躯。
醉酒加剧烈运动,檀灼醒后,一双眼眶还泛红的桃花眸,怔怔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足足断片了几分钟。
关于昨晚的回忆渐渐汇拢。
薄被裹缠在少女玲珑有致的身躯上,而她却恨不得团成球,
啊啊啊!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去敲朝徊渡的门。
那杯荔枝威士忌果然有毒,让人胆子爆炸的毒!
明明对方早走了,身体里仿佛还遗留着他的存在,那种火烧火燎的砌磨……
小说都是骗人的,说好的越大越舒服呢,舒服没享受到,简直酷刑。
再也不做了!
檀灼蒙着被子冷静许久,才慢腾腾地坐起身,发现房间内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