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暴君认作未婚夫了(29)
“真、难、吃。”萧焱品着那股甜腻腻的味道,胃里久违的灼烧感涌了上来,仿佛回到了空旷深幽的宫里。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像是在咀嚼恶臭难忍的血肉。
闻言,常平眼神微变,立刻去看提前试过菜的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颤抖着身体,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余家的膳食和之前陛下吃过的相比,压根没有大的变化。他们都提前试过的,不会有错。
至于陛下为什么突然说出难吃……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哇!
口中是甜腻的味道,鼻中嗅到的是各式各样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尤其那盘苋菜带着和血一般鲜艳的颜色,萧焱心中的烦躁越来越重,多的快要从他的血管中迸出来。
他阴冷着一张脸命常平将所有膳食都撤了下去,紧接着又亲手倒了一杯水将千金难换的奇南香熄灭,异常烦躁的心情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
余窈兴冲冲地搂着装满了银票的匣子从族中的祠堂归来,刚要开口和未婚夫说这个好消息,就撞见了他发怒的模样。
屋中的人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少女迷迷瞪瞪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下巴。
男人阴戾的黑眸直直盯住了她。
第19章
余窈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幽暗的海底下会吃人的海怪盯住了。
她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只在未婚夫的手指加重力道捏着她的下巴的时候,轻轻蹙了蹙眉,眼中浮现一点水光。
她被捏的有些痛,但又不敢随便地挣扎。因为未婚夫明显生气了,她又不知道未婚夫为了什么而生气。
就这般僵持了一段时间,男人微凉的手指突然放开了她的下巴,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上,指腹拂过她的唇角、脸颊、鼻尖,最后慢慢悠悠地落在眼尾。
重重地点了一下。
余窈忍不住眨了眨眼睫毛,呼吸都停顿了。
“郎君,怎、怎么了?”她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心里不停在想着在她离开短短的半日时间里,究竟是谁惹了未婚夫生气。
反正不会是她。
萧焱看着她小巧的下巴那里很明显的两道红痕,慢慢地勾着薄唇笑了起来,唇色殷红,“小可怜,你喜欢傅云章还是喜欢我,抑或是昨晚的那个小白脸?”
他的嗓音低哑,听在余窈的耳中,却将她弄的一头雾水。
未婚夫的名字不就是傅云章吗?还有,和方家兄长又有什么关系呢?
“郎君,我不明白。”余窈诚实地摇头,顺便悄悄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下巴。
未婚夫用的力道好大!
“喜欢昨晚的那个小白脸吗?”萧焱的语气循循善诱,“回答我。”
“不喜欢。”这一次,余窈回答的很干脆,她和方家兄长本来也就见过几次面的关系,谈何来的喜欢不喜欢。
“很好,那你来告诉我,你口中的未婚夫是傅云章还是站在你面前的、我?”
“未婚夫是郎君,可郎君不就是云……傅云章吗?”余窈想唤云章哥哥,记起她被狠狠地凶过一次,睁大眼睛赶紧变了称呼。
她的话音落下,萧焱唇畔的笑意立刻变得淡了,他的眼中漾着冷光,有些不耐地又重复问了一遍。
“快些回答,是傅云章还是我?”
余窈为难地咬了咬唇,未婚夫为何这么执着地要她回答一个这么奇怪的问题。
未婚夫不就是傅云章吗?还是说……他想要考验自己,傅云章代表的是镇国公世子的身份,而他口中的自己仅仅是代表他这个人!
未婚夫一定是觉得她是因为他的身份才对他好,心中不开心了!怪不得今日他大发雷霆,将他身边的人都吓的瑟瑟发抖呢。
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余窈仰头望着人,眼睛亮晶晶的,“郎君,站在我面前的只有郎君。”
“无论郎君有没有世子的名头,郎君肯千里迢迢地来到苏州城接我,又冒着风险为我出气,还愿意为我准备衣服首饰撑场面,我,我喜欢的就是郎君。”说到喜欢的时候,她脸颊染上些羞涩,可目光却一直没有从萧焱的脸上移开。
在父母去世后,唯有面前这个人让她感受了安心,她口中的喜欢是真真切切的,无关于未婚夫镇国公世子的身份。
简单又直白的情绪最能击中人心中深处的柔软。
突如其来的那股烦躁终于找到了褪去的缺口,萧焱轻嗤一声,唇角抿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以及,牢记你的身份,时刻注意,作为我未来的夫人,你该做些什么。”
“嗯,我知道了。”余窈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些许的疑惑不妨碍她一口应下未婚夫的话。
少女老老实实地应下后,萧焱的眼神和内心都变得平静下来,可他再度开口的语气却变得有几分肆意冷漠。
“我不喜欢你送的奇南香,以后这香不必再燃了。”
“啊?郎君不喜欢啊?”闻言,余窈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尴尬地直抠自己的手指头。
就在她低下头的时候,皱皱巴巴的一团被扔到她的怀里。
余窈慌慌忙忙地接住,发现是自己无意中遗失的一条帕子。
“你的手帕上次落在我这里,自己拿回去。”
“哦,哦!”余窈尴尬之余更加窘迫,未婚夫不会觉得她丢三落四吧。
她还没想好用什么说辞解释时,未婚夫突然伸手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完全笼罩在一片阴影之内。
萧焱面无表情地做了自己想做的一件事,低头在她细嫩的颈子那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出了真正的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