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很想吃。”晏春深盯着他，“但好像哪道菜，都没给我们留下生路。”

厨子眼睛微眯，口气不悦：“后生，你们可别污蔑人啊。”

盛斜阳把空针管扔出去，活动下手腕道：“要不然你尝尝。”

“我是厨子，又不是食客。看来你们不是很想配合，不如帮帮你们吧。”厨子假模假样的道，“谁让我是个心软的人，舍不得别人浪费一点食物。”

厨子身形散作黑雾，后厨里的厨具飞起来，发出寒芒。

这情况发生的始料不及，盛斜阳翻身避过两把菜刀，默念两句，符篆燃起青烟，化作锁链。

那方晏春深跃过桌子，匕首直冲厨子化作的黑雾。

厨子嚣张的笑起来：“不自量力，哪怕你拿奖励道具，对化成雾气的我也不会有任何伤害。”

“是吗。”晏春深薄唇扬起，格外惑人。霎时匕首划破黑雾，发出裂帛般的声响，“可我这又不是手机给的道具，对付你都算是大材小用。”

厨子眼睁睁看着匕首吞食掉部分黑雾，心头发慌，转身扑向食堂窗口。

随便找个地方熬过整点，这俩阎罗根本抓不住他！

盛斜阳唇角的小梨涡深陷：“想跑？哪儿那么容易，浪费粮食可不行啊。”

只见少女打了个响指，烟索迅疾扑出。烟索通身还捆了整圈刀具，浑似一个杀伤力巨大的狼牙棒。

厨子恐惧愈甚，立刻钻进窗中。可跑到一半，就试到余下半截身体，被绑的严严实实。

身后两人合作默契，一左一右抱臂站着，好不悠哉。

“你要是乖乖回来，我就让烟索放了你。”

“不回来也没事，可以拿你喂匕首，它也很久没饮过荤腥了，不挑食。”

厨子哆嗦了下，很从心的退回来：“哎呀，有话好好说啊，何必伤和气呢。谁都知道，我是第九医院最好说话的了！”

盛斜阳看着黑雾从厨子身上褪去，把他拖回去，往椅子上一摁：“好说话就行，那就边吃边谈吧，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

厨子喉间一哽，看着菜色双手发抖：“小祖宗，你说我们现在哪还用这、这样啊，要是饿了，我这就再给你做几个菜去。”

说话间，厨子还真想起身做菜。

“坐下。”晏春深凉凉的瞥了眼，“是自己吃，还是我帮你。”

看来是逃不过了，这俩人是真的记仇！

厨子慢吞吞的坐下，哭丧着脸夹了筷子松鼠桂鱼，默默咽下去。

盛斜阳善解人意的把盘子推近：“你说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厨子好不容易从盘子里抬起头，“我知道的那条是，恐怖游戏不是无法破解的。”

晏春深意外道：“你知道的？难道说第九医院里还有很多秘密。”

“是这样的。第九医院虽然是用来惩罚的，但是这里相对固定，就像个中转站，因此会留下许多信息。而且虽然这也是个副本，但因为是反抗手机的人聚集的地方，所以手机对这的管辖权，会稍微弱一些。”

盛斜阳有点怀疑手机的智商：“那它还继续把人往这放，再发展下去，岂不是早晚就崩溃了。”

厨子试图放下筷子：“对它有敌意的人多，但表现在明面上的少。再说很多人来了，基本就折下了。比起管辖权弱一点，它应该更希望清除隐患。”

晏春深匕首在盘上敲了敲，厨子泪流满面的捡起筷子，不敢再偷奸耍滑。

“那其余的秘密，都有谁知道。”

“知道的，大多是在这长期值班的厉鬼，寻常新来的鬼魂，连听都不会听说过。”

盛斜阳乐了：“还值班？你们倒是挺规范化啊。”

说到这厨子挺直了腰板：“那是当然，我们生前是996，差点都熬的秃顶，死了之后不合理化养生，这头发就真的长不出来了。”

听着这番话，死后还要常年出差，兼加班的公职人员晏春深，恨恨的磨了下后槽牙。

“那就劳烦你带我们去见见，这些长期值班的厉鬼了。”

厨子好不容易吃空了盘子，整张鬼脸越发惨白：“这不是问题，不过我整点就会消失的，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盛斜阳看看食堂打开的大门，安慰道：“放心吧，被烟索捆着，你是不会消失的。要么我主动放你走，要么就魂飞魄散。”

厨子想逃去后厨的脚一顿，强行拐到门口，正气凌然道：“马上就带你们去，谁敢拦着我跟谁急！”

第18章

两人一鬼出了食堂，隔着老远就看到那个青年人，还鬼鬼祟祟的跟着。

厨子摸摸脖子，比划了个咔嚓的手势：“用不用我去帮二位解决了？”

晏春深把玩着匕首：“主动替我们解决了尾巴，求之不得啊。”

“说什么呢，别开玩笑。”盛斜阳哭笑不得，“我们又不是以杀人为乐，来这也是为了找线索的。”

厨子早就看清这两人里，虽然晏春深看上去高冷不好接近，但实际上拿主意的却是少女。

于是拍拍肚皮道：“要说线索，林晓城手里肯定有一份。他虽然年纪小，但死的时间长，我们这再没比他资历还老的了。”

盛斜阳嗯了声，踩在石子小道上。

第九医院除去是恐怖游戏的惩罚副本，其实本身和现实生活里相差不大。

道路两旁有大片绵延的月见草，晚上也不闭合，透出勃勃生机。偶尔墙角边还能看到金银花，香气馥郁，沁人心脾。

走在这样的一条路上，总会让人产生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