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昼短(7)
施胭也不甘示弱,啐管碌一脸口水,说管碌装模作样。
这话说的是管碌抽烟去外面抽的事儿。
施胭怀管锌的时候对味道非常敏感,很多味道都不行,吐得人一塌糊涂,黄疸水吐干净了还能打干呕,管碌烟瘾大,就不在房间抽,在外面抽了还漱个口才进房。管锌都长到18了,他也照例外面抽,可能除了管碌自己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还坚持这个习惯。管碌上前揪住施胭的头发,凑得很近,近得施胭已经闻到烟味厌恶地皱了眉,管碌松了手,又退后一步,油腻地舔了舔唇,说,“我还记得你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管钿恨施胭,也可怜她的原因。
管碌同样折磨施胭,挑衅她却不要她,让她听着管钿的惨叫又无能为力。
施胭恨管碌,也深深爱过他。管碌追求施胭的时候整个饲料厂都知道,管碌是很爱施胭的,起码曾经是,在那个拮据的年代,管碌打三四份工挣钱起了这两层的小楼,只因为施胭说想要有自己的家。
管锌上初二那年,盛夏的某一日,管锌有些中暑,老师担心,叫了相熟的黑车司机送他回家。
没人料到管锌会提前回家。
管碌按着施胭的头让她埋在那里,享受又不知餍足的神情在脸上,太赤裸,管锌当即就恶心得反胃。干呕那一声被正对着自己的管碌听到,他不仅没有避讳,还朝管锌眨了眨眼,不适感涌动到喉间,管锌拔腿就往卫生间去。
他也说不上是天生的还是那日的不雅画面让他有了PTSD,他对性很排斥,以至于他对女性也排斥。或者说,他觉得性在侮辱女性,在他所接收到的管碌侧面给予的认知里管锌是这么认为的。
6.
不喜欢女孩子,管锌是这么告诉管钿的。
“哥哥也不喜欢我?”
“不是,管钿,不是那样的喜欢。”
管锌后来也没有解释“那样的喜欢”是什么样的,管钿后来或许是明白的,只是太晚了。
第5章
1.
靖岳抱着管锌也觉得满足,伸手把被子拢过身,吻了吻他的耳垂,带了点儿笑,“就这么睡。”
就真的那么睡了。
2.
管铱到凌晨还醒,还哭。
管锌准备起,靖岳摁住,懒音很重,“不起了吧。”
管锌没由他瞎闹执意要起,靖岳翻身一个不经意将管锌压在身下,瞳孔瞄上瞳孔,“我去。”靖岳起身开灯,“你先闭一会眼睛,适应了再睁开。”
管锌光是应,也不真的遵循,跟着起去抱管铱,靖岳扒拉装奶粉罐子的盒子。
“靖岳。”
“嗯?”
“你会换尿不湿......吗?”
那尿不湿还是派出所的女警官给换的,算是教了一遍靖岳。靖岳拿奶粉罐子的手停悬在半空,偏过头看着管锌,俩人都神志不在线似的,对视着干笑。
“我,要不,我试试?”
说干就干,讲句实在的,靖岳完全忘了女警教的步骤了,他读书时也算是半个学霸,硬是手把手教学都没学明白摸透,现在是一边拆一边复盘。计划是原封不动地还原,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管铱嗓子都要哭哑了靖岳才堪堪算是包上新尿不湿。
就干这么点儿活汗水却淌了一身,抹了抹:“我再去洗个澡。”
3.
没怎么洗,就过一下水冲了冲汗,出来时管铱已经又入睡了。
“这小不点儿,贼折腾人。”
靖岳贪凉意,宾馆没有空调,一座款式还算新颖的落地扇,风力还可以,又顾着小的不敢把风扇开得太大,站在风扇前吹。管锌半躺在床上,正对着靖岳,他有顾虑--管铱最终可能无处安放。靖岳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都总是知道他想这些什么,凑过去安抚他。
“回新川再做打算,别想了我的乖乖。”
“我想休学,等管铱......”
“你想都别想。”靖岳骑/乘在管锌腿上,右手捏住管锌的脸颊,“管锌,你别胡来。”
管锌垂眼不看靖岳,也不说话,显得很丧。
靖岳觉着自己也许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他的意思是,在管锌的世界里,在这个节骨眼儿,他不应该如此霸道。
他也泄了气,看起来有些丧,“算了,随你吧。”
终究是放弃争辩。
靖岳打算靠关闭大脑神经来结束这场拉锯,管锌却捉住他的衣襟不肯,靖岳莫名来了火气,推了一把没推开,又自己撤下管锌的腿,但管锌没松手,仿佛黏住了。
“管锌,你松手。”他逼他,利用他的弱点,“你再不松,你信不信我上了你?”
他不敢,靖岳从来不敢。
但管锌敢。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过身反将靖岳欺身,粗喘着气,也怒不可遏。
俩人不知道哪里来的火,一个比一个野,熄不灭,干柴烈火,蓄势待发,靖岳按住了管锌躁动的手,唇还附着,咬字不清,“别了,你来不了。”
管锌不松手,置气的小动作让靖岳更愉悦,还是忍了,笑闹他,“管锌,停,我们商量一下位置。”
微微一怔,又顿下来,一句话把俩人都逗乐了,靖岳拉管锌的手放自己腰后环绕,也回抱,语气柔和下来,“好了,我错了,别折腾我了,很好色的男人快把持不住了。”
管锌笑出声,顿了两秒,问他,“该怎么办呢?”
“我妈还没退休,也带不了,我姥姥吧,我姥姥喜欢小孩儿,除了捣鼓花草她也没别的......”
“我说,把持不住了该怎么办呢?”管锌的气音萦绕在靖岳耳边,“靖老师不行啊,易燃易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