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晋这么一解释,睿王顿时豁然开朗。
他点头赞道:“此阵果然精妙,能进能退,攻守兼得,若是有机会,子洛定要试试这个阵法。”
司马晋谦虚着摇头道:“我本来创此阵时,也觉得是一个极难破解的繁复之阵。不过王爷刚才也看到了,夫人她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这阵破了。”
创阵之人固然高明,但破解之人却又更胜一筹。
婉月低低笑着,茶已是第三沸了。
她挽起衣袖,将三人面前的茶碗满斟,清香扑鼻。
“二位大人,今日可是闲暇,怎又说起这些行军布阵之事了?这茶,需得热饮,若是凉了,则精英随气而竭,再好的茶也寡然无味了。”
“哈哈,夫人说的是。”睿王和司马晋相视一下,都不再继续谈论,端起桌前茶碗,慢慢品茗。
阳光的影子斜斜打在了三人的桌上,相聚不觉时日短。
只有此刻在“幽客居”中,睿王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将自己的心,短短地休息上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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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婚 ...
明日便是睿王大婚之期,萱玉此刻的心情便如府中挂起的红彩一般,既是欣喜又略带羞意。
宾客的帖子已经发出,睿王手下的一众将臣,都在邀请之列。
而那些虽未被邀,却又有心拉拢之人也纷纷送上了贺礼。
其中最大的一份便是白云山廖迁送来的一对世间罕见的夜明珠。这对明珠,其一通体碧绿晶莹,另一则莹莹玉白,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
如此珍宝,廖迁倒是舍得。
睿王和兰凌在书房中有事相商,闭门半天都未见人影。
云枝前来说,绮云庄的嫁衣已经送到,正在前厅候着。萱玉本想让睿王陪他一同前去,但他议事之时最不喜别人扰他,萱玉想了想,便拉着云枝自己去了。
路过府中花园假山之时,萱玉正瞧见不远处迎面走来的唐淇,他低着头缓缓走着,仿佛正出神想着什么。
那穿着青衣的颀长身影,穿过重重枝蔓,踏着点点碎金的日光。一时间,萱玉情不自禁便喊道:“子汶,是你呀!”
唐淇听到萱玉喊他名字,才猛然回过神来,可是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迎上前去,反而是转头就走。
萱玉不解他这般反常是为何,于是跑上前去,一把拉住唐淇的衣袖,站到他面前问:“怎么我越叫你,你反而走得越快啊?”
“哦,我刚才没听见……”唐淇不敢直视萱玉闪动的双目,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骗人,你明明瞧见我了,是故意掉头走的吧?”萱玉撅起了小嘴。
庭院中的槐花树上飘洒下阵阵花雨,落在萱玉的发梢、肩头,淡淡的香气弥散不止。
唐淇有些恍惚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翠衣薄纱如花艳的女子,却陡然间锁起了眉梢。
拔剑出鞘,寒光顿先,手起剑落之间,萱玉头上的发簪“啪”的一声掉落成了两段,碎在地上。
她不由一惊,向后退了一步,一旁的云枝早害怕地叫出声来。
萱玉一张粉脸涨得通红,气恼道:“我好好叫你,不理人也就罢了,你这又是何意?”
唐淇还剑入鞘,她还是那样,动起怒来就全摆在了脸上,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却终还是没说话,掉转头便走。
“啊,小姐你瞧!”
云枝一脸惊骇地指着萱玉身后,大叫起来。
回头看去,槐花飘落的地上,赫然躺着一条小青蛇的两截身子。那红焰似的信子仍吐在外面,狰狞可怖。
萱玉心儿一颤,这才知道是错怪了唐淇,他刚才拔剑原来是瞧见了从后面枝蔓上爬出的毒蛇。
他两次救她,可却总被误解。
萱玉看着他的背影怔怔立着,暗想:这人真是奇怪,说他冷淡吧,可每次她遇到危险之时,却又能出手相助;但说他热心吧,每每对着她之时却又是一股冷冷的表情。
真是一个怪人!
这一幕恰巧被正在园中逛着的如意夫人母子看在了眼中。如意是何等精明的女人,虽只远远地瞧着,但却已察觉唐淇的神色中隐有深意。
“滔儿,瞧见没有,你大嫂和二哥之间可不简单啊!”
唐滔若有所思地远望着仍愣怔着的萱玉,这个姑娘看起来胸无城府,毫无心机,唯一值得一提的不过是她的身份罢了。
“母亲说的不简单指的是什么?孩儿刚才瞧去,不过是二哥出手相助,才没让那蛇伤着大嫂。大家都是一家人,这算不上什么吧。”
“哼,你懂什么?”如意夫人冷笑着瞥了唐滔一眼,“看似无意,却是有情。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这男人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看便知道了。”
“娘是说二哥喜欢大嫂?”唐滔惊疑道。
“滔儿,你没喜欢过一个女人,自然不知道,若是你心中中意某一个人,你的眼里、心里全都是她,当她就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即使是不说话,那神色间也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刚才你二哥对着那丫头便是这般。”
“可这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娘,如今的状况你不是不知道,二哥是和大哥站在一起的,我已经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啊。”
“那若是唐淇不再站在睿王那边了呢?”如意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彩。
“娘的意思是……”
如意夫人神色一正,道:“我问你,睿王和唐淇你觉得谁更厉害?”
“自然是大哥,他有权谋,有手段,手中握有的兵将也最多。”
“睿王手中有五十四万兵马,不过在沧平和附近几城的也不过二十多万。唐淇手里有二十万,你手里有六万,若是能联合你二哥先扳倒睿王,那接下来的事可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