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姬(373)+番外
“玉娃玉娃你躺了七日,滴水未进,好歹先吃喝点东西再与这丫头论个短长”清衡子驾着鹤出现在宫殿顶部,用充满诱惑的口气道:“而且,师父疑心花落痕并没有死,这还关乎你的身世,你都不想听么?”
他这两句话委实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仅楚玉听了极为动容,斥了一句:“我还能有什么身世?”
连红绡公子也道:“道长莫要信口雌黄,祖师爷的遗体就在地宫中。”
被清衡子一搅,三人之间暧昧紧张的气氛总算暂时缓和,楚玉伸臂一展,就想揽着泠然下去。
红绡公子黯然垂下了眼,却见泠然竟像受了惊的小兔一般一闪,转到他身边,执着他的袖管瑟瑟发抖。
楚玉难以置信地转头盯着她,妖异狭长的目中顿时一片潮红。
泠然心中其实万分难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瑟瑟抖着。
她激动得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内心,很想投身进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比两年前更显劲瘦的腰身哭个够。
她好想他,那份思念就像在地窖里藏了太多年的酒,一下子打开来,香气四溢,中人便要醉……可是她刚刚才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守着师兄……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再次投到楚玉的臂弯里?
泠然无比痛苦纠结,可是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落在楚玉眼中,就完全是在害怕……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极其失望地看了眼这个外形变得有些陌生的女孩。
她竟然怕他搂她?她的相貌变了,难道心也变了?
曾几何时,他们是那般亲密,两人缠绵恩爱的场景日日在他心中萦回,伴随着他渡过了多少漫漫长夜
而今……他愿意为她死千百次,她的心却向着另外的人。
刹那间,他感觉到一种剥肤之痛,生不如死。
红绡将袍子披在她的身上,泠然依旧微微颤抖,望着楚玉无比怨念的眼神和身体语言,她清楚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两年的相思,却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这并非她的本意,她欲哭无泪,欲诉无门,喉头哽着一个好大的块垒,却只能保持缄默。
因为一开口,她必然会流露出真正的情绪——她对他,怎可能无情?
清衡子看不过眼了,心疼徒弟得要命,嚷道:“岐黄宫的人都自私成性丫头你可知玉娃他为了你……”
楚玉右臂袍袖一挥,一股旋风自他身上四散开来,阻住了清衡子下面的话。
他是一个骄傲至极的人,爱情不需要靠恩情来攫取,如果泠然真心里向着别人,他会立刻离开。
泠然脸色本就白得似纸,这时抬头,不经意又对上了楚玉的目光。
此时他的眼神似深秋的湖水,寒凉中尚带着一丝余温,含情含恨,两人的目光一撞之下,她的心头就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
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这控诉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泠然红了眼,强迫自己转开了目光。
红绡冷冷瞪了楚玉一眼,正待安抚泠然,渡梦仙子总算适时出现,沉缓甘甜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自有一派宗师的威严:“天枢派几位道长再次光临我岐黄宫,真是蓬荜生辉,只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忒不把主人放在眼里。危桓子你有何话说?”
危桓子本来一直没有插嘴,他一生不谙俗务,与渡梦仙子又有一段他认为不堪回首的过往,此时被点名叫出来,脸上一阵痉挛,忙道:“还望仙子海涵,玉娃他七日未进水米,就算体魄强健,我和师弟也甚为担心,故此才来叨扰。”
泠然闻言顿时盯着楚玉,心里百转千回:他为什么七天水米未进?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一卷 二五一 彷徨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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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彷徨的约定
楚玉见泠然身披红绡的长袍,且被他极自然地护在身边,两人一个蛾眉含愁,一个风华绝代,却也是一般地飘逸出尘,在一起生活了两年,连气质都显得有几分相近。
他心头气苦,被清衡子一拉,干脆扭头飞身下了岐黄宫的殿顶。
渡梦仙子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何况红绡说了句,“是徒儿带他们回来的。”她也莫可如何,便下去唤了刚才在外头放烟火的几个仆从准备一些吃喝的东西。
泠然在谷中等了红绡七日,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他,可骤然见到楚玉,方寸大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为着已经下了承诺,并未显得那么激动,默默随在红绡身边。
红绡公子低头轻轻将她拥进怀里,但觉她全身冰凉,定是不知在风中吹了多久,他心细如发,怎能不明白她此时的彷徨。
他一阵心痛,忽然觉得只要她能快乐就好。
泠然尚在怔忪间,已听到他在耳边说:“去吧去陪陪他,楚玉……对你是真心的。”
她惊异地抬起头。
红绡却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他本就形容绝美,修得刑天之逆后,每一举手、一抬眉都是艳绝人寰,此时虽是强笑,却似黑夜里蓦地透进了无限的曙光,炫目已极。
这七日以来在心中盘桓了千百度的话终于回到泠然的脑中。
眼前这个男子,若说真心,何尝不值得心疼?何尝不是真心?
她早就知道有三个人的感情会太拥挤,现在已伤了楚玉,决定从此以后面对师兄不能再摇摆不定,怎能做出优柔寡断的样子,再伤他一次?
要是非得有一个人受伤,她真心希望受伤的是自己。
于是,她摇摇头,压下了心头对楚玉的担心,做一副巧笑倩兮的样子:“我说过你拿鞭子赶我也不走了,莫非……师兄要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