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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他(105)

“现在看吧。”薛芮欢站在床下,“早晚都要看的。”

韩廷定定地看着她,心里的不安在叫嚣着,他那化验单时候的手是颤抖着的,只是简单的几项数据,韩廷却一直看。

“这个数据不太正常。”薛芮欢说。

“嗯。”韩廷木讷地回答。

“医生说……可能是唐氏儿童。”薛芮欢平静地说。

“嗯。”韩廷还是安静地回答。

薛芮欢从另一侧躺进被子里,韩廷睡在另外一侧。她闭着眼睛,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韩廷贴过来,他伸手准确地揩掉她惊讶得忘记流下来的眼泪。

“不要哭。”韩廷埋头在她半长的头发里,别的准妈妈怀孕要剪头发,薛芮欢怀孕后,却留起来头发。

薛芮欢转身回抱住他,“韩廷……”叫完他的名字,张嘴用力咬住他心口的睡衣,放声大哭。

韩廷紧紧抱着她,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不是说不能确定,还要检查。”

“羊膜穿刺。”薛芮欢抽噎着说。

韩廷低头亲吻她的脸颊,“会没事的。”

薛芮欢仰头看他,韩廷低头狠狠地吻她,前所未有的力量,把他这四个月的不安和绝望全部发泄出来。

做进一步筛查是韩廷陪薛芮欢来的,韩廷手冰凉,比薛芮欢更紧张,两只手一直握在一起,手心汗湿。医生告诉过检查有流产的风险,仔细询问他们是否做好心理准备。

做完检查,要等十四天,才能拿到结果。这对薛芮欢和韩廷来说,是漫长的折磨,折磨着他们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的神经。

自从张锐达去世后,曾芳林整天不出门,要说她既然这样爱张锐达为什么不跟着去死,竟然一下子想不起回答。曾芳林今天难得有精神,照常起来,把枯燥得像稻草一样的头发洗干净,自己涂了护发素,精心地盘成发髻,穿上最喜欢的白底青花瓷色的旗袍。

曾芳林对着镜子,摸自己的脸,才几天而已,竟然老成这样。她把护肤品打开,统统往脸上涂抹,油油腻腻的才遮住皱纹的痕迹。

“夫人,张先生来了。”青姨请敲门,走进来说。

曾芳林的手一顿,把这个姓氏在唇齿间念了一遍,竟然想不起来,“哪个张先生?”

“张自强先生。”青姨抬头看了眼曾芳林,她在家里很多年,深知其中道理。

曾芳林站起来,抚着衣服后摆,“他来做什么?”

“说是有事情找您。”

“我和他有什么事情好说的。”曾芳林说道。

青姨有颗玲珑心,赶紧说,“我就说您不在家,请他先回去。”

“他父亲活着时不待见我,他父亲死了反倒来找我,我要看看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情说。”

张自强最近过得很不好,一方面是失去了公司手里没有钱财,另一方面心里恼恨,恼恨自己疏忽大意上了韩廷的当,又恼恨韩廷太狡诈竟然输给韩廷。整日里东躲西藏,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段,断了腿脚,连顿饭都吃不好,才半个月不到,消瘦不少得连肚子都没了。

曾芳林慢慢地从楼上下来,看也不看张自强,冷漠地问,“你不在家好好呆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想阿姨你了。”张自强坐下,左右看了看,又看曾芳林,“我爸走了,你日子过得倒是挺好。”

曾芳林笑了笑,“你爸走了是和你母亲合葬,我跟着去,也是孤魂野鬼,不如活着。”

“阿姨您不能这么说,你和我爸这么多年,我早就当你是母亲。”

曾芳林嗤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心里想什么我自然最清楚。说吧,要多少钱?”

“不多,五十万。”张自强直接说了数字。

“我没有这么多钱,十万还成。”

张自强不依,“您没有五十万,你儿子有啊。”

曾芳林突然转头看他,“他拿了你家的公司,你去问他要吧。”

“十万就十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自强牙齿一咬说。

曾芳林去楼上拿了卡下来,“你是张锐达的儿子,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已经仁至义尽,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张自强得了钱,人都轻飘起来,他本站在曾芳林旁边,手一伸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过来。曾芳林一惊大怒,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混账。”

“我可不是你的好儿子,顾忌和你的母子之情。”张自强凑近曾芳林,轻蔑地说,“你跟着我爸有什么好的,他能给的,我可以给得更多,比如……”说着把曾芳林压在沙发上。

曾芳林双手用力推他打他,她知道张自强一向混账惯了,真要做出些什么不是不可能的。她尖声叫,“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听说韩廷的老婆怀孕了,你说他弟弟妹妹比儿子女儿还小,是不是脸上很有光彩。”

“你放开我。”曾芳林早上涂了指甲油的手指甲断掉,她厉声叫,“猪狗不如的畜生。”

张自强却这时候放开她,他轻蔑地笑,“一把老骨头,以为我真稀罕不成。”张自强把卡放在手里抛来抛去的,“以后我缺钱就来找你,不要说没有,我知道你有办法可以拿到钱。”说完就走了。

曾芳林一生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躺在沙发上许久站不起来,有了力气却只能恨恨地摔了茶杯发泄。

张自强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的无赖,昨天上午才给的十万,晚上又来,曾芳林说没有。张自强躺在她的床上直接道,“没有我就不走了。”

家里全部是女人,加起来也赶不上张自强一半的力量。曾芳林气得浑身发抖,让青姨去找薛芮欢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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