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13)
骆老板答应,“OK。”
冕良追一句,“千万不要乱动电线。”
远钧烦,“OK,怎么这么罗嗦?”
时间撒丫子一溜而过,冕良放学带回画好的表格给上司。
上司正喝下午茶,她每天下午都要在乱成战场的办公室,泡一小砣普洱,配牛油曲奇,没心没肺地享受一段春日黄昏。
这会儿,她对表格有意见,“喂,韩冕良,我要的是12个格子诶,你这只有11个。”
“不可能,”冕良也享受着茶水饼干,小心抿唇角的渣渣,言之确凿,“我画的是12”
“11个,你自己数。”
冕良不耐,“不用数,我画的是12个。”
远钧好像是在数,头不由自主一点一点的,最后确定,“不,是11个,不信你数数。”
冕良有点火,他明明是画好12个格子怎么到这个女人这里就变成11个了?亲自数,当然,跟远钧说,“12个。”
远钧拿去数,数完将表格在桌子上推给冕良,“11。”
冕良再数,不知怎么,也数成11个了~~崩溃。
最后,还是骆老板数,她一脸愧疚,说,“韩冕良,是12个,真抱歉。不过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难道是狐仙跟我们闹着玩吗?”
冕良无语,这么烂的借口也能找出来?好扯~~。
和上司赌气,冕良沉默着去装灯。远钧跟在他身后,象是要弥补自己的糊涂,说,“不要忙了,你明天不是考试吗?早点回去休息吧。”
冕良固执,不吭声。
远钧又说,“就差一个顶灯没装了,我们一起装完吧。”
冕良仍不吭声,径自拿工具和灯爬上梯子。
远钧锲而不舍跟上来,“想象过一会儿把所有灯打开的时候,屋子雪亮,盛况空前啊。”
冕良还是不吭声,远钧只得安静。
安静的装好灯,安静的爬下梯子,再一起安静的走到门边总擎那里按开关,随着屋内光线雪亮的一瞬,不知道哪里发出砰一声很大声响,划破静寂空间,远钧本能往冕良身后一躲,紧接着室内一片昏暗。
冕良终于开口说话,“短路了,跳闸。”
远钧从冕良身后出来,“奇怪,怎么会短路的?”
韩冕良发脾气,他从来是多好脾气一人啊,居然会对上司发脾气。手里工具往地上一丢,对着远钧,目光凌厉,面色冷峻,“我跟你说了,不要乱动电线。”
远钧不服,“首先,我没乱动电线,其次,我只是装灯而已,是正确地装灯。”
冕良深呼吸,冲动是魔鬼,他总不能为这事儿掐死她是不?虽然还蛮想的。
骆远钧不知死活,“是你把线乱铺才会这样的吧?”
冕良走人。他倒不是回家,而是去下面超市买手电,非得找出来,是谁乱搞的不可。
远钧手插在裤袋里,跟在冕良身后亦步亦趋,碎碎念,“喂,你明天考试,我们还是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电线可以明天再处理嘛。”
冕良就一个字吐给老板,“不。”
三间大办公室,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二十多个灯,冕良固执得一个一个灯卸下来检查,远钧困得哈欠连天,几次劝冕良先回家,冕良兀自不肯。
他不回家,她只好在旁边帮忙举着手电筒,抱怨,“哪里有员工不听老板话的?”
冕良回,“也很少见老板阻止员工加班的啊。你要付我加班费。”
远钧慢悠悠,“很多老板就是不愿意多付加班费,所以才不喜欢员工加班的。”
冕良一字一顿,用力,“碰到那么小器的老板,大部分员工都会想辞工的。”抢过远钧手里的手电筒,照着一只灯上的电线,“接错线,还说你是正确的?”
“我哪里有错?红的火线,蓝的零线,白的地线。”
“所以跟你说不要乱动我铺的线,蓝的才是火线好不好?”
“那是你乱接吧,谁会把蓝色的接成火线?”
“是我乱接线吗?那是你一开始••••••”
冕良和老板气哼哼吵了五分钟,打算把灯再一盏盏装回去。
远钧在一边吵他,“神经病明天再做不可以吗?要不你下来换我装,举着手电筒又没事干好闷哦,我都快睡着了。”
冕良硬邦邦,夺过远钧手里的手电筒咬在嘴里干活,没坚持到十秒,很不舒服,把电筒从嘴里拿出来,噗哧,忍不住笑了……
两人忙完已经半夜,都没吃晚饭饥肠辘辘,远钧喊,“好饿,想你妈妈煮的面。”
“这个时间我妈已经睡了,别指望她起来专给你煮面。”冕良活动自己因长时间劳作显得僵硬的肩膀,瞄了一眼骆远钧,她正专心开心,满脸疲惫,他补充,“不过我可以煮面,反正我也饿。”
远钧笑,并不看冕良,整条长街,水静河飞,街灯的光芒滑过远钧的面孔,晶亮。
冕良煮面,远钧享受,又翻那本《白雪皇后》出来看,自说自话,“好怀念,我做的最后一个案子。”
“是因为设计做太烂被人炒了吧?”冕良刻薄。
远钧狞笑,“对啊,现在憋一肚子气呢,所以才自己开公司,专炒话多的。”
冕良回头盯他,远钧凉凉再追一句,“还不给推荐信遣散金。”
冕良继续切菜,菜板叮当乱响,也不怕吵醒妈妈。
“为什么重视这本画册?是哪个女生送你的吧?”远钧忽道,“是个什么样子的故事,讲讲来听啊。
许是长夜寂静无聊,也许是太累了神经松懈,冕良倒没抗拒,手里忙着,嘴里跟远钧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