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在黑夜里撒点儿野(12)+番外
和筱白不会真的下车,这陌生的地方,下车,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司机看了她几次,见她不说话,讪讪地问,“我没其他意思,就是问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不是见过我两次,看看我出现的地方,不是会所就是酒店的,该猜到我是做什么的吧。”和筱白故意说,“要不要耍一次,酒店五百,车里一千,不舒服不要钱。”
“……”司机不吭声了,跟软了一样。
和筱白嘲笑他,“穷/逼。”
“别说那个字。”司机皱眉,表情不悦,严肃正经得很。
“逼。”和筱白倒是配合。
司机无语地横她一眼。
和筱白被他的眼神逗笑,偏头笑。和筱白的脸型不是小小巧巧的瓜子脸,她的脸型偏大。如果通过脸型把女人分为不同类型的,和筱白不属于小女人类型的,她是带着分英气的美丽,没有小家碧玉的娇羞,像女侠。
不适合家养的类型。
后来和筱白接了个电话,她看起来挺忙的样子,不是在回微信就是接电话。
这通电话,和筱白的语气和别的都不一样,轻轻柔柔的,没了刻意讨好或者虚张声势的胡扯,“妈。”
“刚做了个噩梦,梦到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和妈声音里仍有睡意,“你还没回家?”
“到楼下了。”和筱白看着继续在飞驰着的车子,安慰母亲,“我好好着呢,你睡吧,没事儿。”
“别抽烟别喝酒,早上要吃饭晚上早点睡觉。”和妈絮絮叨叨地念,“别那么要强,钱是挣不完的。”
“嗯。”和筱白一直觉得自己投胎错了,她应该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因为她真的很少哭,就算是那最绝望的一年,她也不曾哭过。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磨砺得铁石心肠,可听着妈妈的关心,她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丝人情味的。
“我又攒了些菇,挑好了洗干净看谁去A市了给你捎去。”和妈说,“你最喜欢吃这个。”
“别弄了,浪费了。”
“你吃,就不浪费。”又说了几句话,和妈才挂了电话。
那些菇,和筱白一个都没吃到,全被她拿来送客户维系关系了。
挂了电话,和筱白才觉得自己实在是累得厉害,心里生出来股孤寂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从心底开始发冷。
和筱白,长得漂亮,她守着本分和规矩,好好上班努力赚钱,她只想改变现状,让家里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她有错吗?那些女人,就因为嫁了个有钱的男人,就能对她冷嘲热讽的吗?
不甘心,和筱白真的不甘心,她比她们差在哪里了。
和筱白浑身热燥,她的酒劲开始往上涌,把车窗降下来些,冷风灌进来,吹着她发烫的脸,觉得舒服一些。
“别把头伸出去,不安全。”司机提醒她。
“我热。”和筱白说。
“那是你喝酒了。”司机偏头看她一眼,“我给你留条缝,你别把手搭在上面。”
“好。”和筱白竟然很听话地拿下来,她扒着车窗看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后来她突然坐直,“你结婚了吗?问你个问题。”
“没。”司机被她突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和筱白喝了酒,她是双眼皮大眼睛,描眉画眼的很漂亮,清醒时候她很清楚自己的优点,知道自己哪个角度好看。现在她喝多了,微微仰着头,鼻孔朝下,样子不太好看。
“你是个男的,你觉得,我好看吗?”
司机不回答。
和筱白歪着头,又问了一遍,“我好看吗?”
司机点头,轻轻的。
“我有魅力吗?”和筱白反手把左边的头发,撩到右边肩膀上,露出她半张脸。
司机闻着她的酒气,觉得她是醉话,没回答她。
和筱白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问你话呢,哑巴了。”
司机被她的手劲吓了一跳,虎着脸警告她,厉声训斥,挺凶的,“活够了是不是。”
“你回答我,我就不碰你。我有魅力吗?”
“有。”司机很肯定地回答。
“我是不是没人要了?”
我是不是没人要了?我会不会孤单一辈子。
这些话,和筱白在白天不敢问也不敢想,害怕想了就不想赚钱了,会找个男人踏实过日子。
“有。”这次不用和筱白追问,司机自觉回答了。
“如果让你娶我,你会吗?”她又问。
司机迟疑,明知道她是喝了酒在开玩笑,他却很慎重地思考。如果可能,他愿意娶她吗?这个漂亮的女妖精,他枯燥乏味了三十二年的生命里,再一次掀起巨浪。
竟然忍不住的激动,那颗安静了多年的心脏,再次噗通噗通地欢快地跳起来,他却没说出答案。
预料中的回答,和筱白靠着车门,她低着头,头发垂下来,她失落地说,“为什么我遇到的只是想睡我一阵子,却没想睡我一辈子的人呢。”
“我娶你。”司机说。
和筱白却没听到,她沉浸在翻滚的负能量里,“我只是想好好赚钱,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我没有出生在有钱人家,没有生来就有钱,是我的错吗?一款手机为什么叫苹果怎么不叫橘子橙子,我没用过怎么知道,闹出的一个笑话,值得说这么多年吗?”
“去他么的生活。”和筱白降下车窗,她对着外面大喊大叫的,“草你妈。”
司机看她,她后背挺直趴在车窗口,声嘶力竭地喊,看不到脸,只能看到长卷发的后脑勺和身上昂贵的衣服,他把车速降下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