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多娇,帝王捧在掌心宠(73)
在“画壁”的帮助下,他的琴音丝滑绵长,婉转动人。
而顾景行则淡定地将袖子撩至手腕,又用随身的手帕擦拭双手。左手轻按琴弦,右手拨弦。
沉稳的琴音响起,却是有些粗糙。继而又拨了几个音,雄浑有力,却并不能听出所弹之曲。
柳世元边弹边嘲笑:“还真以为你是个有本事的,原来你的本事就是装个样子乱弹?真是有辱斯文!”
人群不少人也嘲笑了起来。
顾景行也不恼,继续拨动琴弦,沉寂多年的古琴发出低沉的琴鸣吗,苍韵松古,如泣如诉。
“一个大男人弹这种儿女情长?小子,你不会是个断袖吧!”转而,人群中有人笑作一团。
而坐在听众席的霍先生,却眉头紧蹙。
这曲……
莫非是!
柳世元自觉对方不值得自己尽全力弹奏,愈发轻薄,琴声愉悦欢快,仿佛透出演奏者的内心。
可越弹,越不对劲。
他的琴声,竟然渐渐被对方的琴声淹没了。
顾景行的琴声进入了一个小高潮,全然没有开始的低沉稳重,继而迸发出雄浑的力量,如汹涌而来的潮水,仿佛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淹没而去。
琴声激烈而又高昂,此时的古琴已不是琴,而是战场上高擂的战鼓,震人心弦。
在场所有听众的心,仿佛都被他的琴音所掌握……
“《广陵散》……怎么会……”霍先生喃喃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一旁的翟先生大受震惊。
这首《广陵散》虽算不上失传,可现世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且难度极大,能弹奏到极好的几乎没有。
最少,琴魔霍先生……他做不到。
可场上的男子不过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竟然能将这曲子演奏得如此动人心弦!
有烫金邀请函的,都非寻常之人,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颇有声望的文人墨客。
此人,究竟是谁?……
听众并不知道《广陵散》的含金量,只知道柳公子的琴声此番已黯然失色。
怎么会?
怎么会!
我的琴声怎么盖不过他!
一定是我没用力!
柳世元急火攻心,手下拨动琴弦的力气愈发大。
“铮——”
“啪——”
琴弦……
断了。
正好,顾景宇这边也演奏完了。
淡定自若地擦擦手,镇定地坐在那儿,等待观众投签。
相比柳世元的面目狰狞,高下立见。
“你你——你装!装什么都不会,诓骗老子!”
顾景行只是微微笑着,轻轻地说:“有辱斯文。”
其实,曲挽宁对音乐的造诣并不太深。都是穿书后才学了一些皮毛,当初想着会那么一点,才能扮猪吃虎,给皇帝表现的机会。
而今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扮猪吃虎。
可那又如何,他们没做错一点儿。
那个柳世元调戏她在先,挑起比试在后,不过就是想借着自己的名头,欺负他们这些新面孔。
自讨苦吃罢了。
第63章 花魁
投签不过是走个流程,结果已出。
除了几个柳世元的忠诚粉丝,依然投了他,其余的签都投给了顾景行。
曲挽宁跳到顾景行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小声道:“夫君,你好棒啊。”
看到曲挽宁这样高兴,顾景行心里大为满足,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贴近耳朵小声道:“哪里棒?”然后开怀大笑。
羞得曲挽宁连连跺脚。
最让人意外的是琴魔霍先生。
一向对待人接物没有任何兴趣的他,竟然来到了顾景行身边,行了个礼。
“这位公子,刚才演奏的可是《广陵散》?”
顾景行受了他的礼,点头道:“正是,先生好耳力。”
听众更是哗然。
“这世间,竟然还有能将《广陵散》演奏得如此出神入化之人……”
“是啊,我也只是在说书先生嘴里听说过,倒是没亲耳听过,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要是我没记错,哪怕是琴魔老先生,都不能将此曲完整演奏出来吧!”
众人的褒奖不绝于耳,顾景行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不知公子师出何人,可否告知老朽。”霍先生恭敬道。
“家师不愿我向外人提起。”
世外高人总是这样,往往淡泊名利,不愿告知名讳也很正常。
霍先生思索一番,竟然单膝跪下。
这一举动,不仅把在场的观众,就连曲挽宁和顾景行也吓了一跳。
“那恳请公子,收我为徒!”
什么!
霍老先生可是江南有名的琴魔啊!
年过七旬,竟然恳求一个不足三十的年轻人收他为徒?
顾景行单手扶着霍先生,这一拜他虽受得起,可他又不是真的要收徒。
麻烦。
“霍先生,若是商讨自然可以,拜师便免了。我非杭州人士,不日便要离开。”
霍先生顿觉无比遗憾,命人拿来自己的琴:“此琴乃老夫的心爱之物,乃前年黑木所制,恳求公子务必收下。”
琴,对于乐者无疑是最重要的东西。
乐师有一把自己趁手的好琴,好比有一个贴心的好帮手,事半功倍。
霍先生态度无比诚恳,意在结交,顾景行也只好无奈收下。
在一旁被冷落的柳世元,更是咬紧了牙关。面露憎恨。
今天太丢人了。
抱着古琴灰溜溜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去,不想在这里和别人一起捧那人的臭脚!
心中的毒计,悄然生起……
经过了这一番热闹,天也算是彻底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