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溺骨(139)

揉着她的手，他笑问：“到休息的时间了，黎婳妹妹，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黎婳偏了偏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盛庭霑知道她在害羞，学她刚才的话道：“我不懂。”

他煞有其事：“年纪大了，理解能力不好。”

笑意从黎婳眼角倾泻，温温慢慢地说出盛庭霑想听的那句话。

“我也喜欢你。”

盛庭霑如愿以偿，第一件事就是将坠着戒指的那条细链重新戴回她颈上。

大手扣着女孩纤细的颈项，他在黎婳鼻尖落下一吻。

“物归原主。”

第112章 遵命

戒指沾染上黎婳的体温，盛庭霑要退开时，黎婳伸手环抱住他肩，把头埋进他颈侧。

盛庭霑顺着她的力度俯身，一只手撑在黎婳身侧，宽阔的肩膀撑出一个极有安全感的空间给身下的小人。

抚着她的发丝，他温柔地问：“怎么了？”

熟悉的乌木香在此刻给了黎婳坦诚的底气，她声音很轻：“好突然，我觉得有点不真实。”

明月入我怀，美好到像一个空悬的梦境。

“是有一点突然。”

盛庭霑承认，亲了亲她鬓发，他话音一转，问她：“戒指试戴过吗？”

当然是有的。

黎婳羞于亲口承认，只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也明白盛庭霑要表达的意思。

正如他所说，喜欢的发生比察觉更早。

在还没有明确心意的时候，他已经先于意志做了喜欢她的事。

那枚戒指戴在她手上严丝合缝般合衬，玫瑰花形的宝石，是普世为爱情定义的物证。

发丝蹭得颈侧肌肤微痒，盛庭霑失笑，如果不是时间太晚，他会再逗一逗她。

但现在，他只哄着黎婳，“宝贝该休息了，觉得不真实，睡醒之后再慢慢想。”

他在她耳边小声补充：“我过去露出过很多马脚，你可以慢慢抓我的小辫子。”

“也有一生的未来可以验证。”

*

随着记忆复苏而来的，还有心底深处再次回想起来的被追杀的恐惧。

跑到力竭时胸腔里浮现的血腥气，冰冷刀锋刺骨森凉的寒意，一跃而下时心里的惧意在梦中沉浸式回顾，历历在目。

盛庭霑回来时就听陪护阿姨说过黎婳下午做了噩梦，知道她还会怕，不想大半夜麻烦人来添床，准备就在沙发上对付过去。

果然，黎婳一晚上惊醒数次，冷汗涔涔，到最后，他干脆在黎婳床边坐了守了半晚，在她惊醒时第一时间安抚她。

黎婳这一晚听了很多句，“我在，没事了。”

天亮后，黎婳做完检查，前两个星期被盛庭霑以不要打扰她为由拦着的人总算能见到她了。

有他们陪着黎婳，盛庭霑到隔壁房间处理了一会公务，回来时，正好碰到护士过来送药。

护士站到一边等他先行，“盛董。”

“辛苦了。”盛庭霑点点头，朝她伸手：“药给我吧。”

屋内热火朝天。

除了贺川话少些，吴妈和忠伯忙着把大家送来给她消遣的小玩意归置好，盛老夫人、裴行之和盛意西三个人聊出了有三十人来探视的热闹。

盛庭霑关上房门，施施然绕过几人，走到黎婳身前提醒：“宝贝，吃药了。”

“哦，好。”黎婳正兴致盎然地听着盛老夫人和裴行之聊到以前的事，随手接过药。

房中突然安静了一瞬。

六个人十二只眼睛齐刷刷看过来，目光灼灼。

黎婳的脸以飞快的速度蹿红，只有盛庭霑跟没事人一样，给她递来水。

裴行之把自己手中啃剩的苹果核塞进贺川手里，肉麻兮兮地学着盛庭霑的口吻对他说：“宝贝，吃苹果。”

贺川嫌弃地起身给他扔垃圾。

黎婳招架不住，闷头吃药。

盛庭霑敛起笑，回身对盛老夫人说：“妈，我们要午睡了。”

黎婳喝着水，又被呛了一口。

裴行之阴阳怪气说：“行行行，这是嫌我们碍眼了，我们走。”

盛老夫人嘴角上扬，笑眯眯对黎婳道：“婳婳，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养。”

黎婳点点头。

盛意西扶着盛老夫人起身，走到门口，对上黎婳目送的视线，矫揉一笑：“宝贝小婶婶，我走了。”

还不等黎婳反应，盛老夫人一把捏着他耳朵把人拉走，轻斥道：“没大没小。”

房间重回安静，黎婳捧着杯子眼神躲闪，脸上病弱的白变成一抹鲜活娇嫩的色彩，连指尖都染了粉。

一杯水见底，盛庭霑接过杯子放到旁边，有些好笑地说：“昨天不是也听过？”

黎婳羞愤地看着他，眼底一层水光晶亮：“你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

盛庭霑注视着她，淡定反问：“不喜欢吗？”

黎婳哼声道：“你偷换概念。”

盛庭霑轻笑出来，得出结论：“那就是喜欢，喜欢我叫你宝贝。”

黎婳哪里是他的对手，脸上热气上涌，双手捂着脸，黑发中透出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浆果。

“不想和你说话。”

盛庭霑觉得她可爱，刚要俯身，却突然握拳抵在唇边咳起来，怕把病气过给她，退开些。

听到他又开始咳嗽，黎婳松开手：“都快一个月了，你肯定没有好好吃药。”

这段时间里忧心她，根本没那个功夫关注自己感冒这点小毛病。

盛庭霑看着她愁绪百结的样子，指尖勾了勾她下巴，哄道：“已经好很多了。”

黎婳盯着他看了几秒，“你过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