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停(8)+番外
她胡乱捋了捋,转过身来,就看见傅云娇穿了贴身内衣,站在镜子前把头发松开。
傅云娇没染过发,一头黑发又顺又直,垂下来,像绸缎一样轻扫过她腰侧。
苏妙定定看了会,啧了句,“傅云娇,你这身材和你的脸反差也太大了。”
“嗯?” 傅云娇不明所以,锁好柜门,扭过来看她。
苏妙笑着,摸了把她胳膊说,“谁能想到你这张脸,脱了衣服以后,竟然凸的凸,翘的翘,还皮光水滑的。”
傅云娇说,“你这都什么形容词。”
苏妙又趁机摸了把她腰,偷笑说,“你说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白,白得晃眼。”
“吃大米饭长大的。” 傅云娇不和她闹,把浴巾裹在身上,塞着凉拖往前走。
苏妙拿起洗头膏,跟在她后边,嘴里还在说,“哎呀,要是以后哪个男人娶了你,我敢保证,他肯定被你迷得下不来床,恨不得死你身上。”
傅云娇扭头瞪她一眼,“嘘,越说越没边了。”
苏妙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都生过孩子的人了,还羞这个?”
傅云娇不理她,掀开浴帘进了淋浴间。
水柱浇在身上,苏妙感觉自己成了笼屉里的一只肉包,浑身都冒着白气。
热水泡久了,感冒好像也自然好了。苏妙洗完头发,顺便把内衣搓了遍,直等到脸被蒸得通红,才不舍得的关了水阀,吹干头发出来。
傅云娇早就已经洗完在大厅等她。聂桉站在她旁边,陪小也玩汽车模型。
苏妙瞧着,忽然觉得这三人有点儿一家三口过日子的意味。
浴室能包一顿晚饭,傅云娇他们四人各自点了炒饭水饺,又喝足饮料汽水,歇了会,慢慢出浴室往回走。
澡洗得舒畅,筋骨也松快许多。
聂桉在前头开车,小也吃完饭后犯困,枕在傅云娇的腿上,玩了一会,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苏妙和傅云娇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再过一条街就该到店门口。
苏妙把毛线袖口拉了下来,带上手套说,“桉哥,待会把我放公交站就行,我搭晚班车回去。”
聂桉问,“方便吗?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苏妙客气道,“不用麻烦啦,桉哥,你这跑一趟多费油。我坐公交两块直达,划算。”
聂桉笑笑说,“行,那你当心。”
车刚开进岔路,事情就不太对了。
隔着窗,傅云娇瞥见不远处有一团一团墨似的浓烟往天上涌去,黑压压的,止也止不住。
她摇下车窗,探头出去,风刮在耳边呼呼作响。
傅云娇花了力气在风里睁大眼睛,看清了,那烟是从美容会所方向飘来的。
人堵得水泄不通,聂桉车开不进去,随便找了个空口,把车熄了火。
傅云娇开门,抱起小也下车,手不自觉有点抖。
聂桉从她手里接过孩子,搂在肩头说,“你先别慌,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
苏妙也从另一侧走下来说,“对,咱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好不容易挤到人群里头,有个穿消防制服的年轻男人拦住他们,说,“火还没完全扑灭,你们不能进去。”
傅云娇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个问题。
聂桉见状,替她说,“您好,我们住这附近的居民,怎么会突然起火呢,烧得严不严重啊?”
消防员说,“起火的具体原因我们暂时还没查明,火是从美容院二楼烧起来的,从商铺一直烧到了居民楼。还好有群众及时报警,目前没有人员伤亡,就是房子被烧得有点厉害。”
傅云娇接过话问,“请问是烧到了几楼?”
消防员说,“一直到四楼都有燃烧迹象,不过现在情况还不好说,要等火灭了才知道具体损失。”
傅云娇听完,抬眼,见自家楼层被浓烟熏得看不清晰,心凉了半截。
***
小红姐再见到傅云娇,是在一周之后。
美容院二楼全烧了个干净,老板娘暂停营业,小红姐打电话约了傅云娇来家里帮她推拿。
开了门,小红姐瞧屋外瘦了一圈的人,忙说,“快进来,别冻着。”
傅云娇淡淡笑了下,拿出备好的鞋套换上。
着火的事小红姐也听说了大概。
老街区线路老化,天干物燥,火一烧起来就不容易控制,傅云娇家住三楼,连带着遭了殃。
全屋烧得连口锅都不剩,房东损失惨重却也可怜傅云娇孤儿寡母,退了她一半房租。
傅云娇知道这事算是天灾人祸,她谁也怨不着,可到年底了,重新找房子不是件容易事。况且押一付三又是一大笔支出,傅云娇没办法,只能先带着小也暂住在招待所。
小红姐也是带着孩子苦过来的,自然知道她的难处。
她拍了拍傅云娇肩膀,打气道,“别发愁,人没事就是最重要的,其他东西,诶...你就当破财保平安吧。”
傅云娇轻声说,“我知道,小红姐,我没事,你放心好了。说到这还得感谢你当初送我的两张券,要不是那天我们出去了,可能人也...”
小红姐打断她,“不提了不提了,晦气事过了就过了,人得向前看。”
傅云娇点头说,“对,人得向前看。”
这次推拿,小红姐定了一个小时,但傅云娇足足做够了九十分钟。
傅云娇知道小红姐是为了照顾她,所以故意约在私下,想让推拿费直接进她腰包。
小红姐也清楚傅云娇为了感谢她使足了全身气力。
两人对彼此心意心照不宣,全程闲聊家长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