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似鹤归汀(183)

作者: 野蓝树 阅读记录

她在灯下给他看她小小的手,和粗粝的木地板摩挲挂出的血痕:“我拼命反抗他,好痛。”

她的手指被他捏在掌心,低头虔诚地吻着她的擦伤:“好乖,小汀是我的,以后也不许别人碰你,知道吗?”

“嗯。”礼汀不敢触碰他肩头的伤口,只在他怀里安静地听着他起伏的心跳。

她想:他还是没有碰我。

那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揉着她耳朵尖安慰她,像哄一只流离失所的小动物。

他轻柔地说:“我在呢,不要害怕。”

礼汀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氤氲。

她回忆起彻夜的悸动,想到他是怎么带着伤,帮她缓解不适的感觉。

就觉得她好坏。

也想让他快乐,想要取悦他。

“还难受吗?”

“好多了。”礼汀轻声回答他:“如果没有你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虽然心绪已经完全安宁了,脑袋里无法忽视的失落感,还是让她觉得不安。

日本箱根的清晨,很晚才亮起来。

礼汀听见受伤的那人沉重的呼吸。

他帮了她一晚上,终于安稳地睡着。

礼汀想到自己无法遏制的迷恋,和妄想将他私有的渴求。

她在黑暗里做了一个决定。

想要给江衍鹤下药。

就像叶泽川给她下药一样。

想要看他彻底沉湎进欲望的汀水之中。

-

孟丝玟昨晚在叶泽川门口,守了他们很久。

直到江衍鹤把礼汀裹在怀里带回房间。

她回到房间,大概凌晨三点的样子。

高琬追过来一条消息,是霍鸿羽靠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和别人喝酒的图片。

【高琬:你别等,鸿羽哥哥为了我在和程泽彬拼酒,他是不会回来的。】

孟丝玟回想起在叠翠山上,对礼汀恶语相向的自己。

她默默放下手机,躺在浴缸里敷面膜,也没回复。

耳畔放着Lana Del Rey的歌,身心逐渐放松下来,感到一种与世无争的惬意。

上次也是在浴缸里,激烈地宛如受刑,也不舒服地宛如受刑。

霍鸿羽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很擅长凌.辱。

性对孟丝玟来说,就是一种最憎恶的惩罚,以至于从一开始她只能把身后的人想象成她喜欢的江衍鹤才能好受点。

但霍鸿羽偏不让她好受,总是在她疼得咬紧牙关直冒冷汗的时候,恶趣味地对她说:“好好表现的话,我就把你送给江衍鹤玩玩。”

她从不示弱,倔强地别过头:“我可真应该感谢你。”

霍鸿羽立刻被她气得不行,狠狠咬在她背脊上。

想到这里,孟丝玟笑了一下,她摘下面膜,用手轻柔地推开残留在脸上的面膜精华液。

她从水里起身,将耳畔的《Watercolor Eyes》摁下暂停键。

霍鸿羽果然一夜未归。

孟丝玟习惯性睡一小部分床铺,甚至和他同床共枕的时候。

她也不愿意和他靠近,只睡窄窄的一条。

霍鸿羽一行人,一早就约着坐小型直升飞机去火山遗迹大涌谷玩。

早上八点的时候,被霍鸿羽用力拍门的声音吵醒。

孟丝玟只睡了三个多小时,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

霍鸿羽非要把她拽起来,孟丝玟根本没有时间化妆,只能勉强套了件羊绒毛衣,戴着口罩出门了。

但她忘了一件致命的事。

私人飞机上,孟丝玟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红褐色的裸露山体和枯萎的树,以及一阵阵冒出的白烟。

她听见高琬在后排和霍鸿羽撒娇,说她想吃黑莓鹅肝冰淇淋。

她没什么感觉,拿出手机给礼汀发消息。

【玟玟:小汀,你好一点了吗,是不是还是全身没有力气。】

身边骤然坐了一个人。

孟丝玟眼尾扫到他,把脸别到窗外去了。

“我一晚上没回去睡觉,再怎么也该问候一句吧?”霍鸿羽压低声音,他看起来还有点醉意微消的虚浮。

“我哪儿敢呢。”孟丝玟没好气:“你高琬妹妹不是在这吗,我寻思也没我这个替身什么事吧。”

她的衣服大多数都是高琬的同款,她没从京都带过来。

现在孟丝玟松垮套了一件毛衣的憔悴模样,和娇生惯养的猫系妆容小公主高琬,更是天壤之别。

她正在程泽彬身边和一群女生交流着高奢品牌的新款珠宝。

就是,嗯,很早之前孟丝玟就明白,有些人是注定被爱的。

孟丝玟一早就知道自己没有被爱的命。

她不愿意搭理身边的霍鸿羽,翻找包里的眼罩试图戴上。

下一瞬,一道阴影伏过来。是霍鸿羽。

他咬紧后槽牙:“你没去点那颗痣,你敷衍我?”

孟丝玟的心脏猛地一颤。

她才想起来,今天忘了化妆,之前都用厚厚的遮瑕把那颗痣遮盖起来,今天居然忘记了。

她根本不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任何东西。

霍鸿羽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之前一直在对我说谎?”

孟丝玟缓慢挪开眼睛:“你不是喜欢我卖力地学她,我说是为了事业运点掉这颗痣,你非要自作多情,觉得我在取悦你,我有什么办法?”

她接着说:“我本来就不想来打扰你和她约会,早上我说了我不想上飞机,你非要把我拉上来,现在她不是在这里吗?你坐过来干什么,高琬没有那颗痣,你多看看她不就行了。”

霍鸿羽咬紧牙关,他显然是气狠了,用陌生的眼神看了她很久。

他的手指从她毛衣里探进去,使劲掐了一把:“你不是喜欢我干你吗,今晚洗干净等着,你居然敢忤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