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509)
他刚才舔了很久冷白皮肤上,靛蓝色描边的鹤。
她现在腿还是软的,而且润润的,走路的话很变扭。
下面好多人。
公司高层,他的员工,年龄比两人加起来都大的长辈,她不好意思长久地呆在他的身上。
她逃他追的戏码,两人玩得乐此不彼。
全京域都知道的程度,怎么会不害羞。
江衍鹤把她放下来,手指揽住她小小的脑袋,把她拘到胸口,紧紧护着。
礼汀很少到他的公司来,要出门也是全副武装。
她是一个不擅长交际也很内敛的人,他从来不会把她赶出来,逼迫她应酬。
可是全公司都知道两人的感情。
想来,不知道江衍鹤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誓了多少次爱意。
之前,进他办公室,她灭了灯,没看到他放置着亿万合同的文件旁边,摆着小小的相框。
这是他从京都的墙面撕下来。
十年前陪他去日本确定关系时,她散着长发,蜷在他怀里照的。
得知她尚在人间的当天,他什么行李都没带,只带了她的信和那张照片,揣在心口,焐热回国。
下面在举办宴会,平时穿着职业装的员工们都穿着西装和礼服裙,翩翩起舞。
烟花散落形状的吊灯璀璨夺目,霓彩的颜色辉煌不熄,空气里浮动着红酒的葡萄甜。
觥筹交错间,大家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因为马上要过年了。
公司今年的效益非常可观,奖金丰厚,又被领导重视,自然都很放松地沉溺于今晚的社交里。
康佩帼也在,她和几个前来敬酒的股东简单地聊着年中的趣事。
她本来想让江衍鹤的姥爷康刿一起回京域的。
无奈老爷子说翡鸿在坐监牢,他并不待见他们一家,就呆在温哥华没有回国。
康刿特意交代,等公司年假的时候,让江衍鹤带着礼汀陪他去Whistler滑雪。
他们一家都没有因为礼汀离开这件事,对她产生什么嫌隙,反而颇有些责怪江衍鹤并没有尽善尽美。
小姑娘母亲就是因为爱情忧思过重,早早离去。
他们又怎么舍得苛责她,在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做出先看看世界的选择呢。
礼汀此刻正在江衍鹤怀里。
两人没有下去跳舞。
他知道她不擅长应酬,和她躲在二楼的大厅上方的玻璃走廊上,把她拢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她的头发丝。
礼汀闷闷地依偎着他。
“其实我不会跳探戈。”
“小时候只学过芭蕾,还没有到学习探戈的年纪,就没有什么机会继续跳舞了。”
“后来看阿尔·帕西诺在《闻香识女人》里面跳舞,觉得好震撼。总以为长大以后,会在某个充满马蹄莲香气的午后,在盖着白色桌布的酒店里喝下午茶,等待一个冒失又对自己不上心恋人。邻桌有英文发音惊为天人的绅士,穿着西装邀请自己跳舞,我会穿着黑色裸背短裙,盘着头发,踩着黑色高跟鞋,扶住他的肩。”
“长大以后,没那么多白日梦啦。反而更多的是,很紧张会出现在人多的场合,只想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看书,学习,哥哥,我是个很瞻前顾后的人,在众人面前表达自己,总会格外紧张。事后,也会花很多时间来回想当时的情景,并且陷入羞恼。”
“当然再也不会当着很多人的面,表演小时候擅长的芭蕾了。我是不是很糟糕呀,其实听康佩帼阿姨和我说,你是那次认识我的。总觉得,被你喜欢上的优点已经消失了,我其实根本不擅长在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只想没出息地躲在你怀里,什么都让你解决。”
礼汀的珠光白色的裙摆曳出长长的一尾,黑色长发散落在他的胸前,戴着白色手袖的手指搭在他的胸前。
她好喜欢他温柔地捏着她后颈安抚她的力度。
窝在他怀里没有什么脾气,就乖乖地呆着,像小猫。
“刚才在楼上还告诉我,你看了很多风景,最后才选择回到我身边的,怎么能算什么事情,都让我解决呢。”
江衍鹤轻笑着低头,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修长的手掌不费吹灰之力地扣住了她的手指。
两人的十指交叠在一起。
他颇具绅士风度地对她笑:“宝宝,不用理会这周围任何人,随着我的步伐,靠着我的怀里就行。”
江衍鹤把她搀起来,抚在她后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地揽过她,礼貌地覆盖在她的脊背上,帮她稳固了身形。
“我教你游泳那次,你还记得吗?”
那天海面上,很多火红的山茶花,明丽颓艳,在水中浮沉,围绕着两个人,盛大又缤纷,就像一场婚礼。
“你当时,溺水都不怕,执意跳下来找我。我教你游泳,你就向我靠近,今天更不用害怕了,就待在我怀里,我引导你。”
他的语调很淡,但是吊灯的光线,照耀在他的身上。
他漆黑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浮动着光点,就像希冀的暗光。
是啊,贯穿她黑暗的,并不被爱的这么多年里。
她是一只在黑暗里呆到几乎退化到眼盲的小小鮟鱇,他变成她身体的一部分,他是她脑袋上,灯笼形状的发光器,一直在前方,给她引路,诱她前行,融入她的骨血,教她学会爱自己。
礼汀把细白的手掌伸出去,男人的身量太高了。
她没办法完全搭在他的肩膀上,江衍鹤却恰好好处地把她拥进臂弯里,揽紧了。
下面的舞曲切到了舒缓的Por una cabeza。
礼汀嗅着他身上的木调香和很淡的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