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养。

交给别人心里总是不放心的。

*

时光太瘦，指缝太宽。

过去的离别，眨眼就已经过去五年。

幼儿园门口。

“爸爸。”

程念抓住温珵的一根手指，轻轻摇晃，“我想吃雪糕。”

温珵蹲下身，拿出随身带着的湿纸巾给程念擦了擦灰扑扑的脸，纠正他的称呼，“你应该叫叔叔。”

最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程念对他的称呼从叔叔换成了爸爸。

纠正几次也没有再叫回来。

程念小嘴一瘪，“他们都有爸爸妈妈，我没有。”

温珵重新牵起他的手，掐住他软乎的脸，小孩的脸总是很软，手感也很好，“你有爸爸妈妈，没有爸爸妈妈小念是怎么来的？”

“你的爸爸妈妈只是现在不在这里而已。”

“我就要叫你爸爸！”程念说完拽着他的手往前跑，朝他伸出手要钱买雪糕。

温珵笑了笑，从皮包里拿出钱递给他。

“剩下的钱你自己收着吧，一周只能吃两次雪糕。”

可能是在母体里的原因，程念生下来就比其他小孩身体弱一些，三岁之前，两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常常吃药。

那段也正是温珵最忙的时候，又要兼顾家里的小孩，家里和实验室两头跑。

一直到前年实验临床成功身上的担子才松了很多。

等待小孩买雪糕的时候，温珵接了个电话。

“温先生，今晚有个老板说想要和你谈一下新项目资助的问题，您看您有时间吗？时间地址已经给您发过去了。”

温珵扫了一眼。

“七点的时候来家里接我吧。”

对面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绝版车型，车窗降下，后座的人盯着温珵的方向，几分钟也没移开目光。

温珵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背着和身上衣服不搭的儿童书包。

站在树下，人流多，家长带着小孩路过，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见。

“黎总，您一会还有…”

“闭嘴。”黎袭野斜倚着，点燃了根烟抽着，微眯着眼，解开领带，扔到一旁，又解开几颗扣子，隐隐约约露出锁骨，以及上面的陈旧伤。

司机提醒被训斥后也没再说什么。

“开近点，人都看不清。”

绕了个道直接开到温珵站的路边，只要温珵稍微回头就能看见，黎袭野把手伸出去搭在车窗上，双腿随意自然交叠，劲瘦手指夹着烟。

没抽，由着它慢慢燃烧。

五月份的温度也稍稍有些热了。

走近了之后黎袭野才发现温珵戴了眼镜，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比以前更斯文了，侧面的下颚线更清晰。

相比以前一眼就觉得清润，现在更多了一种沉稳的感觉。

精致的脸在树下，光点的映衬下晕染出一丝模糊。

黎袭野姿态看似放松，实则紧张的要死，他不知道什么温珵才能发现他，看到他又是什么反应。

他回来过几次，也偷偷看过温珵几次。

身边好像没有别人。

黎袭野出神的想，忽然看见有个小孩朝着温珵的方向跑来，手上拿着两个雪糕，递给了温珵一个。

温珵唇角微微勾起，接过雪糕。

“不是说了不用给我买吗？”

“好热啊好热啊！回家吧！”小孩声音稚嫩，他忽然对上身后黎袭野的视线，单纯地歪了歪头。

温珵顺着程念的目光转身，视线对上的瞬间，他不禁露出错愕的神色，难以置信的望着黎袭野，黑沉的眼睛好似两团火焰。

心跳瞬间加快节奏，每一次的跳动都感受到其中夹杂的悸动。

他缓缓转动眼珠，不过一刹，又变得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低头对程念说：

“走吧。”

第47章 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程念的目光在黎袭野脸上来回看看，摸了摸小脑袋，觉得眼熟，又一时半会又没有想起他是谁。

黎袭野面无表情，看到温珵回头那一刻心就彻底乱了。

他想了很久，都觉得之前那些事处处都充满矛盾，想明白之后他也大概明白了只不过他气的是当时温珵的态度。

此刻几年前的怒火再次蔓延至现在，达到极点。

他吩咐司机跟在温珵后面。

至于那个小孩，他当然不会认为是温珵的儿子之类。

按照他对温珵性格的了解，温珵不会做出这种隐瞒女性的事情。

他只当是温珵帮他的朋友接小孩。

*

温珵后面换了住所，买了套小别墅，两百平左右，在幼儿园附近，走回去几分钟左右，他一开始没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还是程念频繁往后瞧，他才注意到。

一回头再次和黎袭野的目光撞个正着。

原本以为之前的事情黎袭野已经记恨上他，总之不会这么平静。

他没管，先将程念送回家。

到家之后程念拉住他的衣服，小声问：“刚才的叔叔是谁啊？一直跟着我们。”

“看起来好凶。”

程念耸耸鼻子，心有余悸地拍拍小胸脯。

温珵勾了勾他的鼻尖，“那个叔叔其实一点都不凶，他跟你一样，也会哭鼻子，好了，我要下楼一会，你在家乖乖待着。”

随后他看向雇佣在家专门照顾程念的阿姨，“我晚上会很晚回来，晚上九点半叫念念睡觉，麻烦了。”

阿姨是前几年照顾姨妈的那位，当时温珵经常抱着还是婴儿的小程念不知所措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她解决的。

算是新手奶叔。

出去后他看到站在外面一棵树下的黎袭野，司机不知道去了哪，黎袭野略带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他，温珵抿了抿唇角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