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怎么想起他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宁宁回眸“刚吃好饭,你就不能不喝茶。”
“公主,这桂花水里没放茶叶。”小柳站在亭外说起“督主现在睡前、饭后都不再喝浓茶了。”
雨化田瞥他,小柳低头。
宁宁朝八大内侍挥手,内侍向二人行下礼;便暂离了。
雨化田不动声色,只待她先说。
“我想过了,如今这局面为了不让爹心软,我会尽快回复爹定下这桩婚事。”宁宁与他商量“你觉得如何?”
雨化田想了下“有了定王做牵制,皇上自然不会心软的;此事恐不需你去回复,这二天他也会找你。”
明宪宗也需要有这桩婚事坚定自己除掉老六的心。
不过还有一年,一年之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是嘛!
“小雨哥,那几个箱子还在吗?”宁宁坐到他身边。
雨化田眸微抬“又要做什么?拿到时候说是烫手的,连贵妃都不让知道。”
“你要动人了。”她明白乾清宫前的那些人恐今生不会再出现“我想把那些东西送给赵怀安!”
“疯了!”雨化田立刻反对“一把火烧了也不能给他。”赵怀安是什么东西,敢要那些他都觉得烫手的东西嘛。
宁宁抿下唇“我知道你肯定会反对,当初有了这东西我也是忐忑的;这东西据说宋朝就出现过,落在一民手中,结果差点造成大灾……”
“知道还敢妄为。”雨化田一掌拍在石桌上“死了心,东西不能给他。”
宁宁看着他手中佛珠重重敲打在石桌上,绕着佛珠的手便是手心有着一条重痕的手“他自诩是大侠,我便要他看看他要保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雨化田声音都寒冬起“不需要。”
“你怕这些东西落入定王之手?”宁宁反笑了起来“这不正好,我拿这几个箱子当做敲门砖;瞧瞧赵怀安是否真是所谓侠义之士,若东西落在了定王之手;我便用箱子为借口昭告全国,他赵怀安不过是破坏安定的恐怖分子;我想给他这个头衔,曹师傅也会挺高兴的!”
“愚蠢;他本来朝廷要犯!”既然如此何必当时饶他“多此一举!以为他会在乎再被通缉!”
“你比我聪明,自然知我所言的。”宁宁反驳“当初饶他是我西厂添彩,而今再通缉便坐实了他的恶名;我若是个普通百姓,肯定会想啊;第一次是东厂陷害,第二次又陷害?!难道他是被陷害专业户?”苦逼的娃不解释“放心啦,我会用流言杀死他的名声!”
人言可畏。
一张嘴怎敌白张、千张。
“他若让这些东西落在定王手中,你怎么杀我都问心无愧。”那是她的底线“小雨哥,这些东西在西厂也是烫手,交给爹也不过一烧了之;与其无用的放着,不如用它来敲碎赵怀安。”
有时候杀一个人不需要见血,杀了他的名声便够了。
雨化田对她为何提起那几个箱子的用意了然于胸了,缓了眉间紧皱“不需如此,我能应付。”
“我当然担心了,召回的那些人对你还心存仇怨;而这次要动的也不是普通份量的。”宁宁叹口气“我还真怕这些东西落入定王之手,也怕那些聚贤镇的人投在定王之下!”
“所以东西留在西厂最安全,至于聚贤镇的人。”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会让乾清宫外那些人的下场告诫了他们,若执意不听;该换还是得换,还在他们也给你积了好名声,不算用处都没有。”雨化田起身,走到她身后;单手按在她肩头“放心,这些事情都不需要你担心;你和程敏政好好学,他是个有学问的。”
“可就是太无聊了。”只知道照本言读“若不是你事多,我宁可跟你学。”
“收你这么笨的弟子污了我的名。”雨化田难得回这种话,虽还是冷言冷语。
宁宁转了身,伸手抱住他的腰际“嘿嘿,我也不想你做我师父的;人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谁要你做爹啊!”要做也做其他的。
雨化田弹指上去。
宁宁额头火疼,立刻放开他,捂住额头“嘶——你就不能下手轻点,我这块额头骨都快被你打穿了。”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雨化田白了她眼。
小气!
噘嘴!
又不会少块肉。
干嘛,天天洗澡的姐身上有异味啊?让我抱一下你又不会怀孕,小气巴拉的。
姐可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也是人!
只是抱一下嘛,他身上有种好闻的檀香味;而不是爹那股子什么香料。
“是啊,不想被我抱;和我娘搂搂抱抱就不要紧对吧!”宁宁负气起身,委屈万分“那为何要说与我同看枫青枫红,要看你去娘一起看啊!你是嫌我长的难看吧,真对不住您;我这就回去,我这个难看的不该来的,吓着您了……”
“宁宁!”他厉声而起。
自知失言,将头撇在一边。这里毕竟不是灵济宫;他虽掌了权,却还有些人知面不知心;可她心中就是这么生气,想起他和娘的事,那不是根刺;是一根钢针插在了她心里。
绕着佛珠的手伸到她背心上,只需稍用力便会让人向前跌去。
她自对他没有防备,面向他跌落。
薄唇贴在她耳廓上,一臂抱着娇小身躯“宁宁,什么都没有;信我!”
“骗人,你待了整整一个晚上。”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啊,挣扎“我就在门外,一晚上你都不曾出来……”
他手臂用力定住她的身,不理会四肢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