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处的赵怀安也俯瞰她“那我就敢在这里杀了你这个公主!”
子丑二人手中的短刀前后防卫,预随时出招。
“你究竟是何人?我们这些狱吏又和你有什么仇怨,你非要致我们于死地!”典狱官抬头大声疾问“你今日在这里伤了公主一点,明日我们这些典狱里的人,不管是囚犯还是狱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赵怀安略微移目“今日我救不出那些好官,又为何明日让你们这些狱吏活着?”
“他们就无妻儿家室?”朱宁宁高声“别打着救国救民的侠义之名,用别人的血积累自己的名声;我呸!若好人都是你这样的,我宁可做坏人!说什么侠义之道。”
“你就懂!”崇正见令国洲被她所擒,更对她充满敌意。
她平视过去“我也不懂,但我身后牢中这些人,该死的必须要死;不该死的也轮不到你们论是非、掌命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今日来救崇王手下,那你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他们造反也是你们说的!”崇正怒斥“横竖都是西厂说了算!”
“怪不得雨化田说好人做不得,难道非要我死了;你赵怀安看见我从江南回来的是棺椁才肯承认崇王杀我之心?”宁宁怒回“说不定你不过一声冷哼,还骂我们皇室内狗咬狗了一番!”
赵怀安沉色。
宁宁不理会他“要杀你就杀,你们去找大夫,子、丑,我们先扶三哥去刑部内堂。”她才不会落跑。
“妹子,不可。”继学勇脸色煞白“你让子丑二人送你回灵济宫……要紧。”腹部血流不止。
“哼,我没什么可怕的。”宁宁冷哼,抬手就扶住继学勇“三哥,你忍一下;莫说我们比他们人多不必怕,就是他们各个如顾峰一样武艺高超,我也没什么可怕!那顾峰为了定王而不敢杀我,倒要瞧瞧他们敢不敢!”
“谁说我们不敢!”崇正大怒“什么定王,崇王的;和我们都无关!”
“崇正!”赵怀安大喝“别上了她的激将法。”
凌雁秋赶步到赵怀安身边,轻声“我们遇见她也是巧,更没有想到她会来;赵怀安,她现在因我伤了西厂之人而怒火中烧,可若西厂其他人赶来于我们将大大不利!”
“我知道。”赵怀安点头“我来救令国洲,你和崇正见机行事!”
宁宁抚着继学勇离开。
子丑二人一直护在她身边。
“是哥没用。”继学勇满脸冷汗,自责“若是督主或是大哥……”
“别说话,保存力气;我们有的是报仇的机会!”宁宁对赵怀安的那点好感如今全部烟消云散了,刚才那些倒地的兄弟都是答应了要去吃喜酒的人,如今却再也不能了;或许狭隘了,可现下心中就是无法原谅他们。
听刚才的话他们是来救人的,可那又如何;他们又怎知自己就不会救!
赵怀安这样罔顾法纪的人压根就不该活着;若人人都如他,国如何成国?!法还会有人来守?!
“他们不是要进去嘛。”宁宁眼瞅赵怀安还想救人“你们把他给我带进去!”指指身后的大牢。
“朱宁宁!”崇正剑指于她。
朱宁宁举手反指“通缉赵怀安,罪名是妄图救谋逆崇王,杀害西厂无辜厂卫!”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凌雁秋、还有他身边那人都要通缉;告诉全国和江湖,谁敢收留都谋逆诛灭九族!圣旨我去请,第一张就贴到德王在京的府邸门口,好啊,既然你也想反,就让他们勾结;我自一个不留!”
赵怀安表情冷峻了“万安公主,自古都是官逼民反。”
“赵大侠,自古也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宁宁寸步不让。
凌雁秋和赵怀安都站在高处,向后望去一眼“赵怀安,西厂的人到了。”还有不少弓弩手。
赵怀安也瞧见了。
“朱宁宁,我们后会有期!”赵怀安拉着崇正闪身离开。
这年头,穿鞋的也不怕你光脚的;后会就后会,我自会要你万般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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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济宫。
雨化田紧抿嘴唇,全身寒气逼人;基本上室内温度直线下降,提早进入三九。
她坐在底下那排位置里低着头,不敢吭声。
继学勇正在救治,不过还好他有些底子;不会有碍。
“饶是如此也要这么做?”雨化田心中不喜。
“我自出宫便可调锦衣卫保护,再说三哥他们也是锦衣卫使;什么名头不要紧,只要人是他们就行。”某朱低着头,完全木有对阵赵怀安的凛然气势。
二人座位离的不近不远,雨化田一身白色蟒服曳撒,不怒自威“你心中从何时便打算了?”
“我和你说过的,只是那时不是如今这原因。”去江南的路上就说过,难道你忘了?
“哦?”雨化田冷哼“过去如何,如今又如何?”
“还说我懂装不懂,你不也一样。”某朱咕喃着,口齿不清“明明知我的用意,还问,不知隔墙有耳。”
“不知!我只知人心真隔肚皮,眼瞧着心血便化乌有。”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可某朱好像打定了主意“如今他们还不知我的心思,若在他们知晓后便会全力围击我们;硬碰硬不是碰不起,可不必要的伤亡会很多;不如趁他们还不知我们心思之前,收起予取的拳头,张开五指,让他们以为就如此了;然后再必要时候全力一击,到时候他们想反手都未必能够这么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