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恕不急。
两人一起出门,下楼,庄恕开了车锁,拉开主驾驶室车门,安愔坐上副驾驶座,两人又各自关门,扣保险带,庄恕发动车。
“你刚才说院长不会让我做更高精度的药敏分析。”庄恕继续话题。
安愔看了他一眼“真不懂?装不懂?这次有人死亡的耐药菌感染什么引起的?导尿管,就算导尿管本身问题,可是这东西后面是什么问题,新院长和先锋公司的长期合作,不怕你查物,就怕查人,在国内很多人都更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庄恕也抽空瞧了老神在在的她“这么肯定?”
“打赌啊,半个月洗碗。”安愔对洗碗实在头疼“你太不了解扬帆了!”有口无心了一句。
庄恕听者有意“那是肯定的。”
安愔侧坐了下“我对你稍有了解,不过一点不着急,有一辈子呢。”想用坏笑蒙混过关。
庄恕不置可否,继续开车。
安愔转回正题“我的意思呢你甚至都别告诉他,就当做一切如常,我混的的群里有这么一句话,叫死于话多,到医院你就去办此事,现在算是救灾还在收尾,他肯定有一堆的报告总结,只要你什么都不提,他顾不上林皓的标本,先斩后奏,也就拿你无法了。”
“经验之谈?”觉得她颇有心得,估计是没少让扬帆吃哑巴亏“你到底混什么群?还自称什么血族。”
“程露妈妈是RH阴性O型血。”安愔又换回往前的坐姿“参加这个群首先要报的就是自己的血型,必须是RH阴性血,我是唯一的例外,但是我是医生,可以为群里同为RH阴性血的陌生人提供准确的医疗意见,所以我能留下来,并且他们答应我,在需要的时候,血型符合的人都会为程露妈妈献血。”
庄恕没说话。
“可别告诉晨曦,我不希望发生需要他们献血的事情。”安愔笑了一下“免得她又说我杞人忧天。”
“你这心思。”庄恕是既心疼又无奈:那个RH血群里她使用的名字是——晨曦大夫。”
安愔抿唇,用傻笑搪塞,但是也有事让她严肃起来“林皓有长期青霉素类药物的历史,对抗生素类药物不敏感也是正常,真的会是变异的新型菌株?”
“所以要做更精密分析。”提起这个庄恕有了话语“难道你不想知道?”
“所以我劝你更要不声不响的把标本送到他控制不到的地方。”安愔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了“如果我们没能找到林皓致死的的耐药菌株到底是哪种,一旦这种变异株发生大面积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待会儿就去办。”庄恕将车开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库“今天会晚吗?”停在固定车位。
“不知道。”安愔摁开保险带“要给我做好吃的?嗯,我要吃,要吃糖醋鱼。”
庄恕知道她爱吃这个,这个小吃货也爱拌面炒面“我想做芝麻拌面,只有白切羊肉,没有糖醋鱼!”芝麻可以补钙,面食养胃,她最近胃又有点反复,糖醋鱼这种又炸又甜酸的东西想都不要想。
安愔朝他嘟唇鬼脸:腹黑鬼;不过还是走在了他身边“我还想吃蒸茄子。”
“好,做。”庄恕牵住她的手。
“别,有人会看见的。”安愔却不肯。
可是庄恕手劲大,就是不松手“看见怎么了?我牵我孩子的妈,你自己说的;你怕谁看见?”
“我怕晨曦看见,我觉得我们应该展开一次关于钟老嘱托你照顾晨曦好好待她的问题的恳谈会。”安愔现在可不怕他提这茬。
“所以啊,你得赶快把红裙子买了。”庄恕语重心长“我上次给你网址你收到没?赶紧买,别拖了。”
“是不是顺便把戒指也买了?你那张卡设不设限?”安愔伸出自己另只手“骨科都说我手好看,手指长、指骨顺,得买一克拉的。”
庄恕重重点头“买!随你买,红裙子,一克拉戒指,我还是那句话,想买什么买什么,我养得起你。”略微俯身,靠近她耳廓“我希望你先买红裙子,更希望第一个女儿快点来。”
“说到女儿,你知道修老的女儿吗?”安愔让他别太得意了,还有事情没解决呢“中国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庄大夫,你我共勉!”
庄恕敛了得意。
安愔抽出了自己的手,昂首进入了走入医院大楼的那扇门。
……
ICU。
钟西北望着天花板:直升机,与晨曦年纪相仿会随身带各种手术器械的胸外一流女医生,他想起了她的名字——傅安愔,却不知为何又觉得异常陌生,记忆告诉自己,她是车祸肇事者傅国新的独生女,还有许多有关于她、黎鸿杰的事,张姐的冤屈因为有她的锲而不舍而始终都未被忘记,他的脑海中已经将与她有关的记忆全部想起……也许是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大脑有了什么反应罢了……傅博文、修敏齐对张姐做的事还是那样,所有的事都渐渐想起……
“老钟。”
钟西北收回思绪,是自己夫人乔禾。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乔禾穿着隔离衣。
钟西北对她微笑“还好。”
乔禾不由握起他的手“那就好。”虽然还有冷,可是只要有温度就好,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是做噩梦,梦到他没了,车祸后就伤重不治了,感觉糟糕透了“你记得要和安愔、庄大夫道歉啊。”
“嗯?”道歉?什么道歉。
乔禾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上次你和人家庄大夫说的什么话,他明明和安愔是一对,你却说他和晨曦有什么,还好安愔量大心大,又向来敬重你,换成别人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