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愔就是喝水。
“移墓的事我问过懂行的人了,他们都说如果最近不合适。”这点上黎鸿杰有几分迷信“我想着扬院长还没批准你的辞职报告,要不咱们再等等,我妈都说怀孕去那种地方不好,那种地方阴气太重,这些事得信个三分,为了宝宝。”
“扬院长,自身都难保。”安愔盘腿霸占了黎鸿杰家的大沙发“修敏齐败了,先锋公司肯定得事发。”
“真是成也先锋败也先锋。”黎鸿杰惋惜啊“他其实真是个挺不错的手术大夫,倒霉遇到修敏齐和傅师公,换个地方也许境况会完全不同。”
安愔不语,摸了下项链上的戒指。
“要不,我给他找个地儿?”黎鸿杰试探,扬帆事出的话估计在本省都很难做医生了。
安愔起身“我回楼上了。”
一个星期后。
手术后安愔来到楼顶,这时将近黄昏,太阳西斜,这个时候这里基本上没人了,只有一人独自在抽烟。
安愔没有过去,而是独自走到另一边,喝她的牛奶。
扬帆抽完烟转头看见她也是独自一人,轻笑了下“连话都不想说了?”
“二手烟危害大。”安愔吸食牛奶。
扬帆笑着,走了过来“要去美国?”
安愔不回答。
扬帆叹口气“行了,走了。”转身就走。
“走吧。”趁现在安愔未动“其他地方自有立足之地。”
扬帆停住脚步“到哪儿有区别吗?”
“你可以让‘哪儿’有区别。”安愔拿着牛奶盒子“由奢入俭不易,在国内做医生更不易;你应该不易,谁让过去你总是想找‘容易’。”
扬帆回过身“没想到姜守仁之后你还觉得我能做医生。”
“不是‘能做’,是要‘还’。”安愔淡然“还你自己付出的学医岁月,还你妻儿对你期待的医生生涯,还我和庄恕曾因你而对‘医生’职业的改观又因你得到的失望。”
“真对不起。”扬帆真心的说“因为我让他离开。”如果有合同牵绊他不会这样离开,为了保住自己他选择站在了修敏齐那边。
“那就继续做医生,忍辱负重也好,苟且偷生也罢。”安愔看向其他地方“我记忆里你穿白大褂的样子,超帅。”
扬帆展颜而笑“惩罚的话说的如此动听,你的坏一如往昔,那我也该继续自己的风格;我在位一天,你的辞职报告,不批!仁合胸外哪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
“美国,其实不远。”安愔收回目光,她和扬帆太熟知彼此了,那句话一点都没错,最熟悉自己的人不是自己就是对手。
扬帆转身,扬起手与她告别“对你不远,对孩子太远了;等着吧,他一定会回来的!”人已经大步离开。
安愔瞧着他看似潇洒而去的背影:孩子他爸,我想你了,他的背影真比不上你。
……
周末。
安愔在家里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林欢。
打开门,林欢站在她面前“上次是你,这次换我了。”
“进来。”安愔将她请入。
林欢走入“说起来我还没来过你家呢。”面前豁然开阔“你家,好大。”
安愔关上门“坐,喝什么?”
“都行。”林欢四处打量,真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布置的随意温馨,可莫名显得空寂。
安愔拿了饮料过来“最近不能喝咖啡和茶了,家里不是牛奶就是酸奶。”
林欢走到沙发边,坐下“没关系。”
安愔也坐下“你瘦了。”
“你也是。”林欢拿了酸奶。
安愔抚抚脸颊“先抑后扬,估计后面就得跟气球似的吹起,圆滚滚。”
林欢瞧着她看不出真实的态度“他,不回来吗?”
安愔转眸“不知道,还在吃药。”
林欢的表情敛了“我听说了,说是抑郁症。”
安愔点下头“和你无关,是我的问题。”
“就算你这么说,其实还是和我有关,对吧。”林欢双手握着纸盒酸奶“我当时……”那位钟老先生说了庄恕将所有都自己扛下,是他不忍心看他那般才来说的。
“执念谁没有?我比你深得多。”安愔笑了下“你的执念在我面前微不足道,钟老是长辈,他自觉亏欠太多,林欢,其实……”
“这些日子我没有联系你们,因为我需要想一下。”林欢比起当时情绪态度各方面都截然不同了。
安愔不语,只瞧着她。
林欢垂了下眸,然后抬起“可以给我,庄教授在美国的电话号码吗?”
“伯母知道你今天来吗?”安愔有点谨慎。
林欢理解她此刻的戒备“知道,而且是她让我来的,她也想通了,这世上多了关心我的人,她说等她去找我父亲的时候也就能放心了,因为我还有。”她停顿了下“大哥,大嫂。”
“你大哥是谁我知道,你大嫂我还真不太清楚。”安愔蹙眉“要不你自己打电话问问?”起身找自己手机。
“安愔,谢谢你。”林欢真心对她说。
安愔找到了自己的手机“那也只是我的执念,其实是我该谢谢你,原来想等调查结果出来了就去美国找他,这对他的抑郁症是一剂良药;而现在你们兄妹能相认的话他大概会先好一半,也许他就能因为想和你好好谈谈而回来。”边说话边把号码给她,还有Skype的账号。
“其实挺想去美国玩的,要不我们一起去?”林欢提议“只是你这样,能去吗?”手机提示收到了消息,点开,除了号码和账号还有一串文字,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