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嫁(430)
说罢.他一指墓碑后面.那里摆放着好几束已经干枯的花束.从干枯的程度上來看.时间应该是有前有后.很明显.是有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來这里一趟.每次來都会带一束花.
一听战行川的话.刁冉冉一怔.果然停止了哭泣.循着他的手势.看向墓碑的后面.
她原來蹲着的地方.因为角度的原因.是看不到那里的.现在.经过战行川的这么一提醒.她特地站起來.就能看见那些花束了.
“奇怪.谁來了.”
刁冉冉走近一些.发现这是产自杭州下天竺的白花鸢尾.很多人都会把它和百合花弄混.而她却一眼就认出.这是鸢尾.因为它只有三片花瓣.
之所以她能有这个知识.是因为那本日记.秋境曾经在日记里专门提到过白花鸢尾.还说她十几岁的时候去杭州游玩的时候.对它“一见钟情”.从那以后就十分喜欢.不过.她也不无遗憾地写到.因为白花鸢尾的颜色是以白色为主.所以刁成羲很不喜欢.觉得不吉利.他不太高兴在家里看到这种花.所以.秋境好几次提出想在家里栽种.都被他否决了.
沒想到.居然有人专门为她带來一束束的白花鸢尾.真是有心了.
“会不会是你爸.他最近不忙了.说不定想起从前的事情.也觉得对妻子有亏欠.所以……”
战行川看出刁冉冉的疑惑.走上前去.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地猜测着.
“不知道.”
她摇摇头.咬紧嘴唇.
宝姨或许知道秋境喜欢白花鸢尾.但是她和丈夫已经回南平了.上星期她们才通过电话.她不可能再來送花.
如果是姨母秋帆.她不可能在不联系自己的情况下.就秘密地來中海祭拜妹妹.何况她上了年纪.行动不便.她的儿女也不会轻易答应她一个人北上.
难道是那个神秘的“r”先生吗.
又或者是真正的刁冉冉.
还是说.真的被战行川猜对了.是改过自新的刁成羲.
究竟是谁呢.
“先别管了.可能是老朋友吧.我们先把纸钱烧了.这里风大.我怕你着凉.”
墓园不比市里.这里人烟稀少.地域空旷.而且又栽种着松柏常青树.一走进來就觉得特别的凉.气温恐怕要比市内低上二、三度.战行川担心刁冉冉吹风.回去以后可能会头痛.或者感冒.所以急忙催促道.
听他这么一说.刁冉冉也打消了心头的好奇.继续和他蹲下來.把带來的纸钱都烧了.两个人又对着墓碑磕了头.这才准备离开.
“你先去前面那里站着等我.我把这里打扫一下.”
战行川一指身后.那里比较背风.
刁冉冉点点头.走到他的身后.那里也排列着一排排的墓碑.见他低着头收拾东西.恐怕还要等一会儿.她为了打发时间.所以也好奇地看着每一座墓碑上的照片、姓名、生卒年月等等.
战行川把火灭掉.然后把贡品再摆整齐一些.香烛吹熄.眼看着差不多了.他一抬头.
面前的墓碑后.不知道何时忽然站着一个女人.
他愣了愣.因为阳光正好照着他.有些晃眼.所以战行川本能地眯起了眼睛.有些吃惊地看向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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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中邪了
阳光刺眼.透过参天的松柏枝杈.斜斜地照射下來.令战行川的双眼有些昏花.他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面前那女人的面容.
他顿时懵住.一刹那间.全身的血液全都向头顶涌去.
如果沒有记错.刁冉冉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一身驼色的羊绒风衣.
对.沒错.他还亲手为她扣好了最上面的那粒纽扣.临出门的时候.她低头弄了半天都沒扣好.说扣眼有点儿小.站在玄关处的战行川等得心急.索性折回來.主动帮她.
但是.眼前的刁冉冉.分明穿的是白色的短款羽绒服.
战行川有些懵了.他飞快地闭了闭眼睛.心头大骇:他再怎么糊涂.都不会把自己的枕边人认错.
是.那的确是她啊.只不过穿着不同的衣服而已.
想到这里.他再次睁开眼.
那女人站在墓碑后面.因为站立的缘故.所以看起來比蹲着的战行川高了一大截.此刻.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好奇的表情.正在微微俯身地打量着他.
见他也在盯着自己.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跳起來.转身就跑.
“站住.”
战行川本能地大喊一声.然后站起來.想要追上她.
但是.因为蹲得太久了.他的双|腿麻了.刚一动.那种钻心的麻痹感从双|腿传來.他立即踉跄了一些.险些摔倒.
“啊.”
站在他的身后.背对着他的刁冉冉也听见了战行川的大喊.在刚刚的几分钟里.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一个陌生人的墓碑.沒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现在.听见他忽然出声.她也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过身去查看.
战行川沒有理会刁冉冉.他抿紧嘴唇.强忍着不适.冷着一张脸.仍是一瘸一拐地朝前方挣扎着跑过去.
他想要追上那个女人.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真的眼花了.
“行川.”
不明所以的刁冉冉只來得及看见一抹白色.然后.那一个白色的人影就消失在一大排松柏后面了.再也不见了.
她依稀能够分辨出來.那应该是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
刁冉冉又喊了一声.听见她的声音.战行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來.转过身.朝着她慢慢地走回來.
这里是远离市区的墓园.人迹罕至.地形复杂.自己不能就这么丢下她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去追那个可疑的人物.如果是有人故意引开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他绝对不能轻易冒这个险.更不能随便地把她置于危险的环境之中.
见他停下來.刁冉冉也吓得不轻.几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战行川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