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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救世从和书记官分手之后开始(162)

作者: 雾和 阅读记录

雨势比之前还猛。

艾尔海森见怪不怪,和供货商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在沙发上坐下,开始进行交易谈判。

谈判中途,双方休息。艾尔海森靠着墙喝水,视线偶然落在窗口,发现了一株顺着墙爬上来的藤蔓,重重叠叠的叶子中藏了一个花苞。

艾尔海森静静地看着那条藤蔓。它在暴雨中一动不动,花苞却慢吞吞地从叶子里钻出来,成长、绽开,让一簇温柔的粉红色在风中摇晃。

他握着水杯走过去,伸出食指拨弄了一下那朵花,叶子底下的藤蔓卷起来,偷偷摸摸地碰了碰他的手指,然后缠绕上去,一圈绿色松松垮垮地勾着指根。

正好实验室如今仍是艾尔海森的办公室和家,于是艾尔海森决定在办公室边上种点有藤蔓会开花的植物。

只是很可惜,林风笛更喜欢作为风而存在,而且翻译机只能翻译风的语言,所以大部分时候,办公室窗台下生长着的植物只是一株植物而已。

最多,一些神明对它尤为钟爱,所以它长得比别的植物快而且茂盛,还乖乖地顺着墙往上爬,绕过了窗户,仿佛把自己当成了某种固定房子的工具网。

这间实验室,在花期到来的时候,整栋房子都开满了绚烂美丽的花,宛如一场烂漫的梦。

艾尔海森突然记起来,很久之前林风笛曾经和他说过,蒙德有一个地方种满了蔷薇花,花开时星星点点、有春的浪漫与夏的热烈,总有人在花丛边告白,总有情侣在蔷薇花下拥吻。

她说要带他去看。

所以如今这在神明和风的帮助下生长起来的花,正是蔷薇。

风会四处乱跑、无声无形,总让人捉摸不透,也抓不住她的痕迹。风坦坦荡荡地坦白爱意与偏袒,携带整个世界对人告白,热切又明朗。

她给予人空荡的不安,又给予人沉甸的信赖,就好像渐渐添加的筹码、渐渐垒实的砖瓦,将原本就已坚决的信念,一次又一次地捶打凝练,成为某种无法动摇的执念,催促着人尽快行动、越快越好。

因此某人越来越忙,有时林风笛会想,他干脆住在地下实验室里得了。

总往那儿跑,却又不告诉她他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他认为这件事不能告诉她吗?还是说在避着谁的耳目呢?

风有些不高兴。

又找不着发泄口。

干脆憋着一口气出门玩。然而吹过新世界的万里山河,望着圈了地逐渐发展起来的国家城邦,忽觉这个世界有些寥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坎瑞亚遗址并没有过于陡峭的山崖和密集的雨林、一望无垠的沙漠与稀疏的海岛,她有些怀念提瓦特的风光,怀念过去的景象,于是趁着艾尔海森在地下实验室的时候,从新世界树的缺口下跑回了提瓦特。

但这里也不复过去的光景。

山林、海岛、沙漠、雨林、升起的海、火山、冰雪都夷为平地,建筑物破碎,这里下沉到大地与星空紧紧相邻,星光晦暗,夜色深沉,但星辰不再流转。

这里缺乏生机,沉寂死气。

林风笛在寂静的星空和漂浮的废墟中安静地呆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行动起来,掠过半空中的半截塔顶,拂过青石砖的风龙废墟残片,寻到了璃月的旧址。

她在破败的建筑中找到了一座岩神像,还算完好无损,狂妄的神明懒散地坐在神座上,支着腿半举着一个方块。

她凑过去贴了贴这个神像,而后突然起了兴趣,风风火火地冲到蒙德旧址,把风神像吹来了璃月,和岩神像排排放在一起。

风绕着两神像转了一圈,往须弥的方向去,最终搬过来一座草神像。

三座神像各自有各自的风采,林风笛蹭蹭这个、贴贴那个,非常可惜只有她能过来提瓦特,但是这个神像应该可以送到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吧?让子民们瞅一瞅他们的神明。

于是她哼哧哼哧地开始转移神像。

艾尔海森从实验室里出来,没感知到她的存在,便喊了一声。等了一会儿,风中无人回应,他微微蹙起眉,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室内平和无风,风铃无声无息。

艾尔海森的心脏一下子沉了下去,一直以来他都在警惕这种事的发生,警惕意外的出现,会让那道人类的意识消散在自然中,使他再也无法找到她的存在。

因此他一直试图捕捉风中的人类意志,将她复生,以人类的姿态重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孰料如今还是找不到了她的行踪,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恐慌和阴郁堆积在心中,但这并没有吞噬他的理智。艾尔海森换了一个名字,问道:“巴巴托斯?你知道林风笛去哪了吗?”

轻快温和的风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还带着一点酒气。他从林风笛的翻译机上吹过,词句混乱地跳了好久,才勉勉强强地蹦出来一个字:“嗯。”

艾尔海森知道这个翻译机无法识别温迪的风纹,于是简明扼要地问:“她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

风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

艾尔海森缓缓松了口气,既然还存在,那么就还算是好事。只是,“她存在”是一种什么状态?怎么不回应他?

他的指尖下意识地在桌面上点了点,而后问:“她清醒着吗?”

风给予肯定的回答。

艾尔海森略微皱眉:“她没听见我的声音?”

“是的。”

似乎较为流畅起来了,风悠悠地多说了一个字,翻译机上词句不通的话语也慢慢地蹦出几个能看得懂的词:“她,回去了,暂时,有点远,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