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歇(6)
“不是!”
夏仰摸到他那件外套里面确实没穿衣服,衬衫短袖都没有,就是真空的。
确认完傍晚那会儿自己的猜测,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一时兴起的心思,干脆不说:“我去洗澡了。”
没头没尾地来这么一下,段宵兴致都被她弄起来了,当即揽过她,意味深长道:“一起洗。”
两个月没回来这,就算是今天早上见的那面也只是在车上隔靴搔痒,解不了渴。
段宵环着人往淋浴间走,捏着她腰身细细碾磨,下颌和脖颈那扯出一条流畅锋利的线。
随着拉链拉到底的响,他身上那件黑色帽衫外套被甩在了旁边的浴缸边沿。金属锁扣磕在瓷砖上,发出“铛啷”声。
浴室灯亮,开了暖气。澄黄色的光落在男生骨骼分明的肩身,覆着那层紧实有力的薄肌。
夏仰身上那条裙子已经被花洒打湿,到底是有段日子没见面,难免显露出几分生涩,小幅度地扭捏了下。
他不把她的挣扎当回事儿,要深入接吻。
夏仰却蓦地想起今晚在饭店洗手间那听见的话。想起了甄冬儿,情欲稍褪,本能地皱眉躲了躲,没让他亲到。
事不过三,段宵总算察觉到不对劲。滞了两秒,掐着她脖子让人转过来:“搞什么?”
她手撑在他胸口,螳臂当车,指尖泛白:“我不想。你今天不是亲过人了吗?”
他微眯眼,很不爽这个算法:“早上那几分钟跟我算到现在?”
“晚上也…”
夏仰话说到一半,错眼看见他手肘那的青紫。他肤色在同龄男生里算白的,因此看上去更明显。
她伸出手指,重重地往那摁了一下:“这怎么了?”
段宵吃痛地皱了眉,捏她脸上软肉,似笑非笑:“明知道是伤还往这下狠手,故意的?”
夏仰心虚垂眼:“你又没告诉我。”
“不是看见了吗?你那个夜袭男厕所的同学。”他压根连那女生的名字都没记住,随口两句概括,“她撞到我,磕到洗手台了。”
甄冬儿那力道倒不至于把他撞青。
只是她出现得太突然,主动示爱地抱上来,段宵躲避不及,才自伤八百。
联想起当时甄冬儿的表现,夏仰好奇:“你跟她说什么了?”
他眼尾上扬,神情漠然地“啧”了声。
“…”
夏仰盯着他漆黑的眼,听明白了。
他嫌弃人的时候就是这死样子,一句话不愿意多讲,更别谈会给谁面子。张狂地直接摆臭脸,那道眼神就足够让人羞愧到无地自容。
难怪甄冬儿回来后就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那怎么还有人说你们…”她有些难以启齿,“‘打啵’?”
段宵回忆了会儿这词哪来的,目光戏谑:“那不陆嘉泽说的吗?走这么快,还以为你没听见呢。”
看他不正经的视线,夏仰转身就想出去。
又被他轻易拉回来,男生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腰线往下,贴着她锁骨的呼吸声重了些,不忘懒淡地解释:“他香港佬啊,说的是明天一起打ball。”
夏仰愣神时,让他钻了空子。
快站不稳,只能被迫扶着他青筋盘虬的手臂。
“B-A-L-L,是这个ball。”段宵轻笑,看她迷蒙的眼,终于吻上去,“我跟你这样,才叫打啵。”
他缠过来接吻,让她无暇分心,裙摆边缘都趁机挤进。
夏仰红着脸掐他胳膊:“拿开!”
但段宵在这种事上一向霸道又坏,摁住人不让她挪动半分,那把低沉动听的嗓子含糊地安抚说没往多里边儿。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她又不是感受不到。
花洒的热水落下来,彼此的衣裤都被打湿,却无人在意。这个年纪的男生都血气方刚爱折腾,段宵的体力又本就异于常人。
夏仰头昏脑胀,溢出眼泪。被他反复含着唇咬磨,还要听他那些污言秽语的引导。
她让他轻点,气急败坏,想挣脱:“…说好就一次,你又骗我!”
“对,就骗你了。”他理直气壮又强硬地把人拽回来,咬她绯红一片的耳尖,隐隐带着警告,“谁让你躲。”
这句话像是在说此刻,也像是在重复他发的那条信息。
躲我?
长本事了。
这个夜晚太长,夏仰入睡前看见床头柜的闹钟时针转到了凌晨两点。
好在上午没课,她睡到自然醒。半眯着眼,惯性伸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口舌干燥地抿了一大口。
从浴缸里洗过澡被抱出来后,记忆就有些乱了。段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两个月没碰她,昨晚根本就没打算做个人。
房间里窗帘厚重地遮住光,被褥里的味道犹存。
看了眼身上的男款T恤,夏仰磨着后槽牙,小声骂了一句“禽兽”。
都说过不想穿他的衣服了,明明自己挑好的睡裙就放在沙发上,段宵也没给她换。
她洗漱完,趿拉着拖鞋到客厅看了一眼。
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那,段宵正在做早饭。
他已经晨跑完了,漆黑的发梢还有些湿,后颈上挂着条白毛巾,身上穿了件松松垮垮的短袖。
晨光从阳台那照进来,光线隐约勾勒出那道落拓疏懒的身型,倒有几分青涩的少年感。
他低着头,骨节明晰的长指抓了把生菜往锅里丢。
生菜是段宵亲自种在阳台的盆栽里的,这菜好养活,自己栽种方便又卫生。
他一副对厨房很熟练的样子。
但夏仰想也知道又是在煮鸡蛋面。
她不爱闻油烟味,极少下厨,段宵就更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