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惑(38)
何义应该是故意的,直接将他拉到了她旁边的座位上。
何义笑呵呵的给大家伙介绍他,“这位是我兄弟,容赤,住我家对门。”
容赤的到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她旁边这几个没结婚的小护士开始打开了话匣子,各种发问:“容先生是做什么职业的?”
容赤没回应,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愿意搭理,何义没办法只好跟在他屁股后面替他回应:“律师,自个儿开律所的。”
“哇,好厉害啊。”
“容律师有女朋友了吗?”
“容律师今年多大啊。”
大家不停的问,但问了一圈下来发现他好像不太爱说话,很高冷,全程都是何义在帮他回应。
大家知道后就识趣的不再问了。
但也有个别不识趣的,就比如现在朝着容赤伸出手去的蒋北医生。
容赤坐在她的右边,而蒋北坐在她的左边。
蒋北跟容赤中间隔着一个她,他朝容赤伸过去的手自然的越过她伸到了容赤的跟前。
牧也跟蒋北之间的距离徒然拉近,近到蒋北的衣服直接触碰到上了她的鼻子。
牧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距离,这功夫耳边已经响起蒋北客套礼貌的问候声:“你好,我叫蒋北,是一名医生,跟牧也、何义一个医院工作的同事,很高兴认识你。”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蒋北的手伸到容赤面前半天了他都没个动静,最后还是何义‘好心’提醒了他一下,“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容赤这才闲闲的掀眸瞥了他一眼,良久‘哦’了一声,薄唇溢出一个音节后就再也没了下文。
等牧也看过去的时候,容赤已经转过头去跟何义聊了起来。
完全不把蒋北放在眼里……
蒋北笑了笑,自然的将那只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牧也还在考虑自己应不应该跟容赤打招呼,毕竟他就坐在她旁边。
但她对昨晚被他耍的事还在生气,这会儿根本就不想理他。
正好这时坐在对面的温禾偷偷朝她招了招手,她旁边空着个位置她就坐了过去。
温禾凑过来在她耳边说:“我听何义说你现在住在容赤家里?”
“对,”牧也怕她误会,连忙又解释道:“这是何院长的意思,容赤也不愿意,他是被何院长逼得,我俩没可能,你跟何义说说让他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温禾了然的点头,“我就说么,两年前发生那样的事儿,你应该也不可能再跟他复合。”
牧也听着温禾的话,一瞬间失了笑,“我们本来就没在一起过,谈什么复合啊。”
温禾本来不在状态,但现在听了牧也的话,神情明显就放松了不少。
这是即温禾第二次见到容赤之后,牧也再一次有所察觉。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回国之后再见到容赤,她总觉得温禾对容赤有些排斥跟莫名的敌意。
她想不透。
这会儿温禾也已经转换了话题,“容赤确实不适合你,要不你考虑考虑蒋北?实实在在眼前人,绝对是那种顾家的男人。”
不等她说话,耳边就传来蒋北的声线,不知何时他也跟了过来,站在她跟温禾的后面,调侃道:“两位在说什么悄悄话,聊得那么开心?”
温禾回过头揶揄他,“牧也去哪儿你跟到哪儿,蒋师兄,你到底行不行啊。”
被她调笑蒋北也不恼羞,温和的笑说:“我确实有点事儿跟牧也说。”
“行行行,”温禾双手举过头顶投降,“我让地方还不行吗。”
说话间温禾已经站起来,屁股往另一个位置上挪了挪。
牧也尴尬的想扣手指。
换作平时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容赤在,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蒋北自觉地坐下来,像平时一样跟她聊起来。
“最近住的地方还算安全吧?”
牧也笑笑,“何院长给找的地方很安全。”
蒋北:“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牧也只当他在说客套话,她也客套的点头,“好的。”
“对了,”蒋北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说话间他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的镜框,“岳阳路上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口碑不错,明天下班后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尝尝怎样?”
牧也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被自己抠出个窟窿来了。
有几秒钟的沉寂。
牧也正要委婉的拒绝,一道偏冷的声线突兀的响起:“不去!”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朝发源声看去。
实际上不止她一人,饭桌上大多数人都听到了,十几双眼睛全都看向容赤。
而容赤这个当事人却并没有关注牧也这边儿,不论是眼神还是坐姿都偏向何义。
何义没关注牧也这边,自然也不知道牧也刚刚跟蒋北说了什么,突然听到容赤拒绝的话他没反应过来,有些愣,“你发烧了?什么不去?我们刚刚明明在说——”
不等他把话说话,容赤就打断了他,“我说,明晚的聚会,我不去!”
“什么?”何义一头水雾。
他啥时候说有同聚会了?
他们刚刚明明在聊工作上的事儿。
容赤却不再理会他,直接从座椅上站起来。
冷淡的视线落在牧也的身上。
牧也的视线本来就没有收回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从牧也的角度看,今晚的容赤比平时都要冷上几分,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孤傲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