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117)
“诶诶诶,别扔!”老姜连忙阻止。
看着林楠绩不解的眼神,老姜慈善地笑道:“年轻人很少坐船吧,要想治晕船,嚼橘子皮可比吃橘子有用。”
林楠绩顿时收回手中的橘子皮,咬下一块含在嘴里。
略带刺激感的酸涩味道在口腔中化开,林楠绩顿时觉得灵台清明,果真好受了许多。
小孙子美滋滋地吃着桂花糖,一脸懵懂地看着林楠绩。
林楠绩又将手中剥开的橘子分了一半塞到小孩手里。
那小孩有了吃的便不闹了,乖乖地牵着老姜的手,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林楠绩。
老姜有点没话找话地聊:“小公子这是从哪里上的船,要到哪里去啊?”
林楠绩放松下来,模糊了在皇宫当差的事,只挑简明的说:“原本在京城找了份差事,不想家里人病重,我这次是回去黔州看望家人。”
老姜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京城到黔州,路上也得耗费一个半月,可以到顺水路到杭州府,再由陆路到黔州?”
林楠绩点点头:“正是。”
老姜老脸笑了一下:“也好,老朽也到杭州府,路上正好有个照应。”
两人渐渐聊熟,老姜问:“看望完家人以后,可有其他打算?”
林楠绩隐去了太监的身份,便随口道:“还是回京城找差事,老东家答应过,我要是回来还让我做事。”
老姜道:“黔州离京城毕竟遥远,可有想过在杭州府谋个差事,毕竟离黔州也近些。”
林楠绩心想,那狗皇帝可能会杀了他。
他含糊道:“多谢姜管事,只是东家于我有恩,我不能一走了之。”
林楠绩看着两岸变换的景色,不自在地笑了一下。
他这句话真是托大了。
要是让狗皇帝听见,估计会笑话他。
老姜倒是不在意:“是老朽多嘴了,无妨无妨!要是你改变主意了,也可以到杭州府打听,我家老爷姓徐,曾经在朝中官至尚书,现在杭州府致士养老,你一打听便知。”
林楠绩吃了一惊,没想到老姜还有这样的来头。
姓徐的尚书,又告老还乡,估计应该是先帝时候的尚书了。
林楠绩觉得有些耳熟,但因晕船折腾得厉害,便没有细想。
只感激地点点头。
有人作伴以后,果然好受了许多,又过了十余天,终于到了杭州府。
杭州府的春意已然深了,船停靠在码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夕阳余晖将柔嫩的柳树枝燃成金色,码头船家也快收工了。
从码头下来,往城里走,老姜问:“天色已晚,可要在杭州府住上一晚?”
林楠绩点点头:“打算找间客栈住下。”
老姜牵着小孙子,笑道:“何必麻烦,不如到徐府借宿,我家老爷最是好客。”
林楠绩迟疑了一下:“不必了,一路以来叨扰许多,我还是去找间客栈住下,明日早早出发。”
听到林楠绩的坚持,老姜却不为所动,继续劝道:“还是到府上吧,我们老爷定会热情款待。”
林楠绩不想路上太多牵扯,还是婉拒了:“还是不便打扰了。”
谁知道老姜脸色有些微变:“若是老爷知道我让你独自去住客栈,定会责罚我的。”
林楠绩没想到老姜如此坚持,心中察觉出不对。
这位姜管家有些非同寻常的热情,当下便警惕起来。
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老姜举起手杖,当头一敲。
林楠绩只觉得额头一痛,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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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楠绩缓缓睁开眼,下意识摸上额头,被触碰到的地方猛的一疼。
“嘶——”
那老家伙下手真狠。
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林楠绩往房中扫视一眼,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整间房子都像是大婚的喜房,屋子里挂满了红色的绸缎,身下铺着红色的喜被,光滑柔软的被面上锈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一派大喜的景象。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下雨了,天气阴沉沉的,屋子里也一片昏暗,显得满屋的喜色都阴森下来。
分明是喜气洋洋的布置,林楠绩却无端觉得有些阴冷。
林楠绩低头一看,就看见身上大红色的衣裳,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这是干什么,捉我当女婿?”
林楠绩微微皱眉,可他是个太监。
虽然是假的。
但也是太监啊!
他瞧见窗户边立着一面铜镜,便翻身下床,走到镜子前。
这铜镜居然不似一般铜镜模糊,反而十分清晰,又是等身高的一整面,足见主人是个阔绰人家。
铜镜光滑可鉴,林楠绩从中看见自己穿着喜服的样子。大红色喜服包裹在他身上,颜色鲜艳如血,做了大半月船的林楠绩脸色并不好看,甚至称得上苍白,穿着喜服,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而且这喜服并不合身,略长了一截,好像提前做好了,却并没有考虑穿着者的身量。
镜子里人就像穿了别人的婚服,林楠绩扯了扯拖地的衣摆。
就在此时,他突然觉得不对,仔细盯着铜镜一侧,就看到他背对着的墙边,放着一条紫檀木高案。案台之上,有一个崭新的牌位,牌位前还插了三柱香。
林楠绩瞬间毛骨悚然。
他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见那牌位上写着徐氏幺女香兰六个字。
这屋子,是死人的?
那把他拐来,套上喜服,是和谁成亲?
林楠绩脑海中冒出来三个字,顿时血色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