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手......”疼痛让叶沐尘的意识清醒了些，他单手撑在木桶上，另一只手捂着孕肚，因为剧烈的运动再加上疼痛，细细密密的汗水出现在额头上，沿着脸上的棱角划下。叶沐尘的身体软了下去，他逐渐跟不上宋仙玉的动作，叶沐尘的腿软了下去，弯曲了些，膝盖处抵着木桶，撞得发疼，撞得沉闷的声响阵阵。

叶沐尘身子一低，因为怀孕而变得发软的胸肌便抵着木桶边缘使劲儿摩擦。

叶沐尘战栗更甚，整个人都收紧了些。

些许晶莹的汗水积累在叶沐尘的脖颈，宋仙玉看得一清二楚，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叶沐尘的声音，但身体却不受神智的控制，眼中一片猩红，尽管面若谪仙，但那眼神却可怕得像是从阿鼻地狱里杀出来的活修罗，好像叶沐尘是他的死敌，就仿佛他们两个有着深仇大怨，那白色的藤蔓就像是武器。

“别放过他......”

“对，就这样，宋仙玉，别放过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毁掉毁掉......得不到就毁掉。

......

“不......不行......”宋仙玉的嗓音沙哑，他甩了甩头，试图清醒过来。

但是宋仙玉本来就是个精神力不强，意志薄弱的人，想要庆幸过来不是件容易地事情。

“哐当----”木桶散架的声音。

“砰！”木桶板落在地上的瞬间激起一阵风，就宛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就让本来被宋仙玉和叶沐尘弄得快要坍塌的床，寿终正寝，发出死亡前的最后声响。

连续两声巨响终于把宋仙玉从一望无际的火海中拉了出来，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木桶散架，木板落地，叶沐尘的手就没有了直撑的地方。

再加上刚刚的惊吓使得叶沐尘猛得一缩，愉悦的感觉充斥了宋仙玉的大脑，差点就出了去。而宋仙玉的两只手都叩在叶沐尘的腰际，这里并不好发力，没了木桶的支撑，宋仙玉很难阻止叶沐尘往前倾倒。

但是幸好，宋仙玉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眼看着叶沐尘马上就要跌倒在地上，宋仙玉连忙上前，他伸手拦腰抱住了叶沐尘，那本来叩在叶沐尘腰际的手按在了叶沐尘已经鼓得非常明显的肚子上。

外力突如其来的剧烈按压，让叶沐尘本来鼓起的肚子明显瘪了下去，被撑得让人邪心死起的腹肌，又恢复了原本的健康模样。

叶沐尘呜咽了一声，他瘫在宋仙玉怀里，半梦半醒。

“宋......仙玉？”叶沐尘艰难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疲倦。

失败了......失败了......他难道就真的只能获得昙花一现地成功？他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沐尘是个意志坚韧思想坚定的人，尽管头昏脑胀，他仍旧记得这场荒唐的最终目的，失败的感觉与旧日梦魇缠绕着他。

原阳液的尽数泄露意味着功亏一篑，更意味着没办法恢复灵力。

叶沐尘并不怀疑宋仙玉的话，或许是因为宋仙玉在先前跟催眠似的，强调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叶沐尘明显感受道，原本因为原阳液进入而巩固的灵力，在失败的一瞬间减少了大半。

“把灵力......还给我！”叶沐尘扬起脖子，抬头看向宋仙玉，他意识不怎么清醒，力道没轻没重的，一拳打在了宋仙玉的脸上。

“嘶......”宋仙玉并没有躲开，叶沐尘那一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宋仙玉地脸颊上，留下了极其明显的痕迹。

还能这么有力气，算是件好事。

宋仙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他把手搭在叶沐尘的筋脉上，同时重新注入灵力，在发现叶沐尘和肚子里头的那一双儿女都平安无事之时，他才完完全全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宋仙玉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没有记错，他刚刚......他刚刚那个状态就跟快要走火入魔了一样......

对，虽然他经常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但是每一次都并不会超出叶沐尘的承受限度，可是这一次，就跟要杀了叶沐尘一般......

想到这，宋仙玉的心里一阵后怕。

宋仙玉从储物袋拿出了安神丹，他先是给自倒了几粒，尽数吃下。

宋仙玉又看了眼叶沐尘。

尽管知道叶沐尘这个样子没什么问题，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就能够恢复过来，可宋仙玉还是决定给叶沐尘也吃几颗----

他问过这个世界的医师，也对照古籍，闻过里头的成分，所以确定这个对孕夫并不会有伤害。

“叶沐尘，吃了它，对你身体有好处。”宋仙玉本来想把药丸像在海上那样直接渡到叶沐尘嘴里，但是又怕自己再次失控，还是只把药丸用手放到了叶沐尘嘴边。

叶沐尘一口咬在了宋仙玉的手上。

尖利的牙齿突破雪白的肌肤，鲜血四溢，伴随着吞咽的声音，没有节制，丝毫不像是容忍冷静的叶沐尘会干出来的事情。

尽管疼得皱眉，但宋仙玉没有扯开，他轻轻拍了拍叶沐尘的头......

或许，这便是人吧。

*

最终，藤蔓收拾了遍地的狼藉。

宋仙玉把木床上的木板拆了下来，借助灵力和藤蔓，重新把木桶的板子给拼了回去。

宋仙玉飞速地弄好热水，在里面加了各种灵丹妙药，他把食尽鲜血和原阳而昏睡的叶沐尘放在药浴里，将准备好的棉衣放在一边，随后就飞速打开门，跑了出去----

他怕自己再次失控。

宋仙玉关上了门，他背靠着门，久久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