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反派(47)+番外
她有些失望地从容钦的身上下来,心中又忍不住恶趣味地想,若她将那小公主绑到殿下的床上,殿下是否还会如对她一般冷心冷情?
然而她终究还是没机会试验。
容钦的声音里是如往常一样的冷,
“那样便没有意思了,也枉费了本宫在王府内送给小公主的大礼。”
第40章 他就算进了十八层地狱,也要一层一层杀回来,护她周全。
傍晚,晚霞似火。
沈阮下了班,刚回到王府中,便看到秋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喊道,“公主,文月郡主……文月郡主……她醒了!”
沈阮未想到她竟醒的这样快,连忙冲了过去,一进门,便见到文月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似乎已有些呆滞。
沈阮连忙让秋月去找楚绝,又上前去为她把了脉,确定文月没有大碍,只是还十分虚弱,于是试探性问道,“郡主?”
然而对方却仍双眼无神,只偶尔开口喃喃两句。
沈阮仔细附耳去听,便听到她喃喃的是:
“含章……含章……”
她心中忽然好似被大手掐住一般难过。
林含章已死了那么多年,文月仍如此难过,那他刚去的时候,她该是何等的悲痛欲绝?
她不敢再想,好在此时楚绝已得了消息赶了过来,来到了文月的床边。
他身高八尺,一身红衣昳丽矜贵,然而这样站在文月身边,却更显得她瘦骨嶙峋。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原本呆滞的文月却忽然激动了起来,她想起身,却起不来,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咽”声。
她躺在床上拼命挣扎,秋月怕她掉下床,只能抬手制住她。
她见挣扎无果,只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房间的一个角落。
沈阮顺着她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一下子便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是她来时穿的那件衣服。
那衣服破破烂烂的,当初春画是想要丢掉的,沈阮却觉得毕竟是文月的东西,还是等文月醒来再做决定,才留了下来。
她连忙走过去,将衣服递给了文月,果真见到文月镇定了不少,只用颤抖的手伸进那件衣服里摸了摸,随后摸出了一样东西来——
是一支玉簪。
这玉簪明明已碎得不成样子,却还是被人宝贝地用一层金仔仔细细得包了起来。
她的浑身颤抖,手指却好似握着贵重的东西一般紧握着簪子不让它掉下来,随后看着它不断落泪。
她想说话,然而她自从林含章死后便常年抑郁,已很多年未说过话,只能发出“啊呀啊呀”的声音。
楚绝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俯下身子抱住文月瘦弱的身躯。
文月明显激动,眼泪不停地往他的身上掉,嘴巴张张合合,能看出她很努力地想说话,却始终说不清。
她努力了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模糊的两个字。
那是楚绝原本的名字——
“阿砚——”
楚绝听到这个名字恍然片刻。
容砚这个名字已许久没人提,久到……他已快忘了这是他本来的名字。
他抿唇,又看向文月,终究还是也叫出了他小时候叫她的名字,
“月姨。”
文月眼睛更湿了,尽管浑身无力,却还是不断朝着楚绝点头,发出“啊,啊”的声音。
她当初扔掉楚绝的簪子只是一时之气,事后便后悔了。
她想去找楚绝道歉,然而当时林棠已与大皇子串通一气,为防止她惹事,强行将她锁在了房中。
任她苦苦哀求,他也只是搂着她说些不痛不痒的宽慰,“没事的,文月,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她听到这些话就恶心,拒绝林棠再碰她,林棠刚开始还念及夫妻情分,然而只一个月后,第一个妾便抬进了府。
然后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那时她刚死了儿子,对丈夫也死了心,本挂了绳子想一死了之,却又看到了那支破碎的簪子。
她才想起,她还欠那个孩子一句道歉。
于是她融了自己的金耳坠,一点一点对着烛光将那支簪子拼好,又托人去寻他,却只得到了他葬身火海的消息。
再之后,府中的女人越来越多,她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差,直到后来她被其他妾室丢进院子里的石头绊倒,彻底昏迷,再醒来,便又见到了楚绝。
她死死地抱着这个她满怀愧疚的孩子,泪流满面。
文月毕竟才醒来不久,身体还很虚弱,沈阮怕她再陷入昏迷,连忙为她擦了眼泪让她静养,又带着楚绝回了房。
楚绝一直沉默不言,她知他难过,看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主动坐在他怀中,搂住他的脖子去轻声撒娇,“王爷,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这安慰属实没什么技术含量,楚绝也并不说话,却未想沈阮又继续开口,
“我很笨,并不知该如何哄人,我也知道在此时,或许我并不该说话。”
她抬起眼,去对上楚绝的凤眸,楚绝想从那双桃花眼中看出什么,最终却只看出一片澄澈与温和。
他搂她的手臂更紧了一些,又听她继续道,“然而你毕竟是我的夫君,你难过,我也会跟着你一起难过,所以……哪怕我知我力量弱小,也想通过些许安慰,传递些温暖给你。”
她的声音温软,却十分有力量,她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内,楚绝能感受到少女身体传递给他的温和热。
他终究还是叹息一声,无奈道,“公主说自己不会哄人,便已哄得人心悦臣服,若公主会哄人了,岂不是单靠一张嘴,便能哄了天下人,来祸国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