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92)
“这——”楚云腰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有何等动力驱使着他们,叫他们天黑都不休息,干了一天活儿还是干劲儿十足。
她本以为自己四处看看,就能清楚京南别苑的情况了。
哪成想走了这一道下来,奇怪的画面是越看越多,偏生光她和裴鹤羽两人,谁也说不出个缘由来。
正当楚云腰琢磨着是到前头找佃户问问,还是直接回主院寻巧依来。
她忽然看见远处出现几个零零散散的火把,那边的火把不比田边,都是些小火焰,在夜风里晃晃悠悠,却是越来越近。
随着火把靠近,来人的面容也逐渐清晰起来。
原是巧依正在核对这一季度的账目,骤听门房的管事来报,说有两个持有主家信物的人进了庄子,又不许他们通报,直愣愣往内院去了。
巧依一听这话,忙问道:“可是素衣姑姑来了?”
“不是素衣姑姑,小人认得素衣姑姑的模样,是一男一女,那女子有些面熟,只小人实在想不起来了,就是挺年轻,甚是貌美。”
话音刚落,巧依心口当是一跳,下意识斥责道:“放肆!”
“主家来的贵人,岂是你能肆意评断的?我且先去寻人,等回来再发落你!”巧依顾不得门房管事,赶紧从桌案后出来。
她带人一路寻一路问,终于找到后面的耕地这边来。
远远的,她就瞧见两个独立于人群的身影,走得越近,她就越发肯定心底的猜测,连带着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等巧依走到楚云腰两步外,她已是双腿发软,双手浸满了冷汗。
“奴婢——”她下意识便要跪拜,偏偏不等她屈下膝去,一直侯在后面的裴鹤羽蓦然有了动作。
楚云腰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好像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就到了巧依身前,又抬手搀住她的小臂,生生止住对方的跪拜。
裴鹤羽将人按住后,很快便松了手,稍稍颔首,又是不声不响地退回楚云腰身后,半垂着脑袋,轻易看不清他的神色。
而有了他这一番动作,另外的人也相继有了反应。
楚云腰无意将她的身份暴露在众人面前,见状不觉松了一口气。
而巧依也回过神来,面上染了一丝羞赧,最后只福了福身,细细道一声:“巧依见过夫人。”
这边的动静早惹来佃户和下人们的注意,如今更是纷纷猜测这是哪位夫人,能叫楚管家这般敬重,趁着夜色少不得多多打量几眼。
这一打量可不要紧——
这不就是上回跟他们说要招女工的贵人嘛!
还有那想跟巧依打招呼的,几次试图上前,奈何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好不远不近地侯在一侧,且看看后头还有没有时机。
然下一刻,就见巧依上前跟楚云腰低语几句。
楚云腰转头看了看后面的田地,沉吟片刻,缓缓点了头。
巧依面上露出两分笑,赶忙回头吩咐道:“快快在前引路,伺候夫人去主院!再叫厨房备些好消化的夜宵,尽快送过来!”
说着,她又转头问:“夫人可是食了晚膳?”
楚云腰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只说简单吃点就好。
巧依本是落在楚云腰后面一步,可楚云腰对京南别苑的一应变化实在好奇,这样一前一后说话又极是不方便,索性把她叫到前面来。
“我刚刚看好些人腰间都别了木牌,可有什么深意吗?”
巧依笑道:“殿下好眼神,咱们庄子里的下人确是重新分了管事和院子,为了方便管理,又给他们编了号牌。”
为了方便解释,她把左右举灯笼的几人叫来,将他们的号牌全收了上来,复递给楚云腰仔细查看。
“殿下且看,这号牌正面是写了归属的院落,后面便是各自的名姓,最底下这行小字则是他们上头管事的名字,若是出了事也能第一时间追责。”
楚云腰垂眸一看,果然如巧依说的那般。
巧依又道:“这是两个月前才开始施行的,是因奴婢清点庄子里的下人人数,发现各院的仆从数量全都不一样,有那一大个偏院只有两三个人打扫的,还有那一人打扫两个院子的,实在乱套。”
“奴婢便想起之前听素衣姑姑说过,宫里的宫人都会有各自的腰牌,既是出宫时抵押在内侍司的凭证,也是他们在宫里行走的证明。”
“于是奴婢便仿着素衣姑姑说过的腰牌,给庄子里的下人们也发了一枚,这样把所有人重新编号,也方便众人明确分工、各司其职了。”
听其解释,与楚云腰最先想的大差不差。
楚云腰只问:“那从发了号牌后,庄里人员的管理可有变得简单些?”
“这两月看着是好很多了。”巧依举例道,“奴婢根据各院的大小,配置了不同数量的下人,像是主院那边常年打扫的有三十人,前院后院虽大,可活计有限,就只分了十人。”
“奴婢曾带人突然检查过,只需把人叫到跟前来数一数号牌,立刻就能知道少了第几位,到时再跟名册上一核对,顿是能发现是谁偷懒了。”
“再来这边的号牌每月需要替换一次,从属院落不变,但牌号是要改变的,这样同一个院子的人便要时刻记着左右是谁,若有那从外头来想冒名顶替的,也能第一时间被人发现,少了许多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