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摇头,“没事,”顿了一下又说,“别担心。”
江宴白觉得离谱,难道宋杳以为他能把陈沉怎么样吗?看这狗东西穿的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但其实那衣服之下他的肌肉和力量没比他差多少,两人打起来说不准谁胜谁输呢!
他装什么柔弱?装什么可怜?
江宴白气的眼睛发红。
陈沉瞥视一眼江宴白,唇角略微勾起一分。
——他在挑衅他。
第47章 宋杳
江宴白此刻如同一只受伤的凶兽,明明有作恶的能力,却委屈不甘的收回了所有的爪牙。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有的时候人的语言远比拳头更有杀伤力。
宋杳分明什么也没做,可他却觉得浑身痛楚,尤其是那一颗心,被人用拳头攥紧捏碎了一般。
“这样急急躁躁像什么样子,低下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公司怎么了,无端引起慌乱。”
宋杳走前,轻轻瞥了一眼江宴白。
江宴白抿唇未语,他盯着宋杳的脸看个不停,期望能在她脸上看到犹豫,一丝丝也好。
可惜没有,宋杳公事公办的说罢,转身离去,这处茶水间只剩下热水烧开滚动的声音,静谧的不像样。
宋杳坐回位置,陈沉拿起企划书检查自己说到了哪里,垂眸时神态仔细且认真,静如美玉散发着低调的光华。宋杳不着痕迹扫了他一眼,将视线投放在企划书上,唇角提起一寸。
新的企划案很快通过,跟企划案被昭告天下的,是陈沉不加掩饰的对宋杳的示好。
说是示好,不如说是追求,他的表现不像当年裴述的大张旗鼓,也不如同江宴白那般狗皮膏药,静谧无声的像流水,润物细无声一般不容拒绝。
霍琴难得来找宋杳,她跟米露在电梯上碰到了。
两人一致认为这很可怕。
“可怕的是陈沉啊。”霍琴撇了撇嘴角,“无声无息的,你说多可怕吧,这么几年他都没动静,你跟裴述分手之后他立马冒了出来。”
米露对陈沉还挺有好感的,她反驳道,“明明可怕的是江宴白啊,我知道琴姐您跟江少关系更好,向着他说话。”
霍琴有种被揭穿了心思一般的尴尬,她悄悄看了一眼宋杳,见她仿佛没留心这边,这才稍稍理直气壮一些,“我跟江宴白从小一起长大,我指定向着他啊,我跟陈沉不熟,就算是从前一起读书,也是很少见他的。”说着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寻思这里的茶就是香啊。
宋杳冷不丁出声,“说吧,来长悦是要说江宴白的什么。”
霍琴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差点被茶水呛到,连忙放下茶盏。
米露给她递了纸巾,她接过来掩饰的擦了擦嘴角,“你怎么知道?”言语间充满了郁闷。
米露也看破了,“很明显,您平时跟阿杳没什么交集,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当年霍琴逼迫宋杳当台演奏月琴,这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当然这是霍琴单方面认为的,她觉得宋杳会记仇,但这么久以来宋杳好像也没报复她什么,她还挺战战兢兢的,也不敢过多跟人家接触。
直至现在,宋杳将长悦发展到如今地步,她仍旧没动作,霍琴开始相信宋杳真的没记仇。
霍琴有些许懊恼,她老实的斟酌了下言辞,“其实是江宴白让我来跟你说一句话。”
“说了什么?”宋杳这才抬起头,将自己从案牍中拔出来。
“他说,”霍琴清了清嗓子,学着江宴白的腔调,“宋杳,你别后悔。”
霍琴学的很像,米露很意外,能脑补得出江宴白的语气。
一定是不甘心又一腔怒火,发火也像闹脾气的小孩一样,只不过是杀伤力有点大的孩子。
“他去哪儿了。”宋杳问。
江宴白并没有自己来,这就有些奇怪,他并不是那么拧巴的人,会干让人传话的事情。
按他的脾气,这句话他不亲自骂宋杳的脸上,他能把自己气疯。
霍琴略有几分犹豫,“他……”声音转低,“跟着他爸爸走了。”
跟着他爸爸走了?
一室气氛顿时凝滞下来,米露立马噤声不敢吭一声。
江宴白的父亲在军区是有头衔的,他们一家的底蕴颇丰,随便一个人拉出来都能随机吓死一个违法犯罪分子。
江宴白始终不肯跟家里一样,他并不想穿那身衣裳,他为人叛逆喜爱玩乐,向往随心所欲的生活。
可如今,却心甘情愿跟着父亲走了。
想必是陈沉那句‘你输了’刺激到了他,他也会想他到底有什么优势,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宋杳倾心以对呢?要他说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好玩的,他能说的头头是道,处理那些文件他不懂,也丝毫没有商战天赋。
他除了有钱和长得帅之外一无是处。钱买不来宋杳的爱情,脸帅也没用,她周围到处都是帅的,而她又不是颜控。
那句‘你别后悔’除了在发泄之外,更多的似乎是想知道他走了她到底会不会不舍得。
宋杳支撑起额头,垂下眼睛拨动文件页,轻轻道:“幼稚鬼。”
霍琴把一个钥匙取出来放在茶几上,“这个钥匙……”她临到嘴边看了一眼米露。
米露识趣,也很有眼力见,立马说自己想上个厕所溜出去了。
霍琴等门关上,脚步声消失之后才看向宋杳,“这个钥匙,是燕京校长办公室的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他给你留的东西,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