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婚后和偏执大佬假戏真做了(98)
深冬的天空清阔辽远,空气是冰冷的,住在山林里更是阴凉,吸一口气到肺里,满身心都像是被冻住了。
脑袋被冻住了,心脏也被冻住了。
冻住了就不会再为了某一个人热烈跳动,不会满脑子纷乱错杂,混杂着某个人的笑容。
苏冽青来这为公是查一查那个化工厂,为私是散散心,陪陪家人,顺便冷一冷自己。
是该冷一冷了,不清醒一点他甚至狠不下心去对付那个人。
快到年跟了,老人是一个孤独而倔强的小老头,他融不进世人的热闹与欢呼,哪怕过年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家呆着。
哪一年他们没有赶回来,老人就一个人在家窝着,偶尔去邻居家蹭个饭也不愿意,别人喊他,都是拒绝。
可是那一带街坊邻里早就开始放鞭炮包饺子了,山林里老人居多。
这里通往市里需要开三个小时的车,孩子们大多出去上学了,附近都是老人,还有过年回老家的年轻人。
苏冽青在这呆了半个多月,帮老人做了不少农活,不过还好冬天没什么可做的,该丰收的都丰收了。
没想到平时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总裁,回到老家依然躲不过干活的命运。
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和老人窝在家里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家常,一开始老人不愿意跟他聊,就被苏冽青骂老顽固。
老人抬手就揍,扭上苏冽青的耳朵,哪怕是他爹,都没有动手扭过他的耳朵。
耳朵很容易红,随便一扭就红了。
“那兔崽子就这样教你跟长辈说话?”老人嗓门又大,喊起来震得苏冽青耳鸣。
苏冽青捂着耳朵,快受不了这人了。
“那兔崽子”无疑说的是苏天泽。
苏冽青想不通他父亲这么温和的性格,怎么会来自一个这么暴躁的老头基因。
“你那‘小兔崽子’从来没有扭过我的耳朵!”苏冽青说。
“小兔崽子是我喊的,他是你爹,你能这样喊他吗?!”
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苏冽青反骨心上来,非要跟他对着干,老人说一句他呛一句,爷孙俩就这么天天呛着过。
天气越发冷了,尽管屋里有暖气,经常还是要到院子里去。
老顽固将他的老棉袄棉裤扔给苏冽青,“小崽子,穿这个。”
带着碎花边的暗色老棉裤,上面黑漆漆的一大片,不知道是被火燎的还是掉哪个碳坑里了。
苏冽青瞥了一眼,一脚把他那陈年老棉裤蹬去地上,“谁穿你的破棉裤,有没有衣品?”
老头子抽笤帚就要揍,苏冽青躲开他往外跑。
“快穿!老寒腿了!不然你爹又得打电话说我没照顾你!”老头在后面追着打,“这深山老林的,又没人看你,打扮这么帅干什么?”
“过来,小崽子!”
老头平时一个人凑合过惯了,苏冽青突然回来,他还是绞尽脑汁做了点好吃的,可苏冽青刚吃一口就呸了一声,盐蛋子掉里面了。
他有什么说什么,当即不留情面地吐槽了一句,“难吃死了!”
“咸死了,你是第一次做饭吗?还没有我家阿衍......”
“不吃滚,赶紧滚回去,我不要你陪我过年,还不够气我的!”
老人气性大,直接把饭掀翻了。
汤在饭桌上淌开,热气蒸腾雾气弥漫开来,苏冽青盯着面前氤氲的热汤出神,不知道是不是热气太冲,将他的眼睛都迷湿了。
他眨眨眼睛回神,起身把饭菜收拾好回到厨房,打算自己做一次饭。
不就是做饭吗?谁不会!
切菜的时候手忙脚乱一刀下去给食指剌了个大口子,血顺着伤口流出来,苏冽青却不觉得疼,他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上不去下不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耳边却响起前两天那个电话,那个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他:“冽青......”
“苏冽青,我......”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握着电话慌乱不已,心乱如麻。
演什么呢,又要演什么,他已经不会再相信他了啊......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想听到他的声音。
苏冽青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一种迫切地想要再见某个人一面的感受。
可见到之后要干什么呢?欺骗,报复,总之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停止争斗,不可能平静相处。
前几个月的甜蜜现在想来变成了满满的难过与心酸。
这些天陆成衍都没再打电话过来,苏冽青没有等他的电话,只是时不时会愣一会神,会往电话的方向看一眼。
年前这段时间陆成衍在寰泽帮着苏天泽处理烂摊子,他动用了陆董给他的所有权利,搜寻那个散播谣言的人。
各种公关,开新闻发布会澄清苏冽青的人品,光官司就打了七八场。
每天忙得倒头就睡,他得把这些都处理好,处理好了才可以一身轻松去见苏冽青。
他必须在年前处理好,因为苏冽青要陪他过年,他不想让那个人食言,也不想自己许了一辈子的诺言,第一年就兑现不了。
后来苏天泽来过几次电话,每次电话响起来,苏冽青的心跳都要杂乱好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他控制不了。
但是每次都只听到苏天泽的声音,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苏天泽在电话里基本都在跟他说公司的事情,让他按兵不动,不要这么快贸然去查化工厂,先在家过年,寰泽那边在慢慢好起来。
每一次通电话苏天泽都会就公司董事会的事跟他聊很久,会议进展苏天泽也会跟他讲,他们除了是父子,还是合作伙伴,是一条心认真经营寰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