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冷美人死对头[无限](75)
景泽阳说得对,她是该回去了。
任务失败,再搭上性命就太不值得了。她被水母蛰伤的地方已经不再疼痛,因为身体每一处都在疯狂输出剧痛。
她在游戏机上敲出回程代码,虽然被游戏劫持后无法联络队友和总部,但守望者调出回程通道是最基本的操作。
然而,金色光环并没有出现。
难道是边界值改变了?
她更改参数,但还是没有反应。
几次尝试后,林舒苗终于意识到,她已经无法离开。游戏的进化速度超过预期,她甚至也无法用语句破解水母的毒素,毒素蚕食着她的神经系统,在她脑子里发出尖锐的声音。
她要死在这里了!!
这个想法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直强忍的疼痛决堤般汹涌,林舒苗死拽住游戏机,脸色苍白。咽喉像被掐住一样窒息,心脏不规律的颤动,想哭,嘴里却发出漏了的风箱的嘶声。
她不想死!
啾啾。
小鸟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格外违和。
她抬起头,透过已然模糊的视线,看到那只作为宁迦渡的通讯器的小鸟。
毛绒绒的小身体从景泽阳温暖的掌心挣脱出来。跳到游戏机上,蹦蹦跳跳的同时,小爪子哒哒哒地敲着光屏,没敲一下闪出一片绿光。
疼痛如退潮一般散去,林舒苗终于又能呼吸了,她震惊地看着手上水母留下的红痕逐渐消失,生命又回到体内。
然后,在哒地一声敲击下,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金色光圈竖立在半空。
“这是他给你打开的通道,回去吧。”景泽阳淡然地说。
林舒苗并没有行动,她一脸难以置信又不愿接受的表情看向小鹦鹉。
只是个通讯器,它怎么可能编写程序,那几根细爪子就不适合打字,还有那奇异的绿光,她想不出任何解释。
“?”小鸟又回到景泽阳的掌中,歪了歪头,似乎在问:“你不走吗?”
灵动的神态使她像一下子被雷击中,醒悟过来。
这分明是一幅有灵魂寄居的躯体,哪里是机器语言操纵的生硬外壳!
宁迦渡,他就在这里!在鹦鹉的身体里!
林舒苗睁大双眼。颠覆她认知的技术也震撼了心灵。她忽然就理解了景泽阳。
并肩出生入死,配合默契,技术超群,甚至能改变形态,光是这最后一点就是“潜望”系统完全做不到的,那些研发专家们该为此羞愧。
她也感到羞愧。这个人明知她的任务,还是救了她,送她回去。
林舒苗站起身,握住游戏机的手微微发紧。
似乎是敲代码累坏了,小鸟又闭上眼睛。景队毫不掩饰心疼,冲林舒苗道:“要走就快点,别耽误时间。”
“我不走了。”女孩飞快答到,一边把游戏机揣进口袋,精神抖擞地把散乱的马尾扎起来。“景队你说得队,这个人确实与众不同,我要多观察观察,回去后好给部里的专家们汇报。”
景泽阳挑了挑眉。
变得还挺快,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那些老顽固最好能改变主意。
此时,烟雾散去,车厢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老刑警一直在帮阿历克斯抢救周承浩,这时叫了声“好!”终于是把人救醒了。
蓝头发的年轻人很快就发现自己少了一条腿,惊悚地连连抽气,差点又昏过去。蜜罐里长大的少爷第一次体会到世界的残酷,显然好运已弃他而去。
另一边,浅淡的白光闪过,A-shell被收了回去。
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虽然没有受伤,但他们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个个低着头瑟缩着。不知是不是错觉,景泽阳觉得他们身上的颜色似乎都暗淡了不少,让他联想起刚进车厢时那一群灰扑扑的玩家。
现在那群人已经一个也看不见了,可能成了车壁上某几块新鲜的血泥。
魔术师走在最后,一头红色的头发格外醒目。
他看上去异常兴奋,那张涂了黑白油彩的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张开双臂向景泽阳。
“恭喜!景泽阳!不,景队。”
景泽阳的眼神阻止了他的拥抱,但他仍不死心地试图靠近。
“你表现的可真帅,我都要动心了。”他故作幽默地说,语调像挑起的圣诞装饰一样浮夸,引来所有人的侧目。他发现自己成为了焦点,立刻表演似的大声道:“让我们感谢景队,没有他,这一关我们都得死。感谢解救者!”
这个家伙的表演欲实在过于旺盛且不合时宜。
何况,别人出生入死的时候他躲着,安全了就故作姿态地表现,这种行径只令人厌恶,林舒苗他们扫来一波冷眼,A-shell里出来的人们也都只是木然看着。
景泽阳懒得理他,扭头就走,这人却以极快的速度突然靠近,在景泽阳格挡开他之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阴柔嗓音贴在他耳边。
“景队其实是来英雄救美的吧?和当年的比赛一样,”他阴阳怪气道,目光转向景泽阳微合的双掌。“可惜你的小美人这次变成了鹦鹉。”
什么意思!?
景泽阳脑中的弦猛地绷紧,片刻间闪过无数疑问。
他怎么知道他是为宁迦渡进入副本?
又怎么知道宁迦渡化身成鹦鹉?
还有那次编程比赛,宁迦渡最后退赛,他们根本没有交集,哪来的英雄救美!
景泽阳想抓住他问个清楚,但魔术师已经若无其事地越过他,回头冲他挤了下眼“下一关要开启了,我期待你的表现。”
铛—铛—铛—
尖锐的钟声骤然响起,和副本开启时一样。车厢一侧的生锈车门震动着向一侧滑动,发出能挂断神经的刺耳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