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沉溺(39)+番外
阚霖见到这一幕,将作孽取出来捧在手心,见它没有要飞走的迹象,捏起它的一边翅膀看了看道:“翅膀没受伤啊。”
作孽:“叽叽叽。”
阚霖道:“今天没米吃,送你回家。”
作孽歪着头。
阚霖小声道:“干嘛,舍不得我啊。那也没用,我舍得你,你走吧。”
薛朗不理解阚霖的行为:“它又听不懂你说的话,直接拍它背它不就飞了吗。”
阚霖一下翻了脸,哼道:“你不懂,它明白我的话的。”
“你怎么知道?”薛朗边说边把阚霖面前的荆棘撩开,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全是杂草杂石的内侧。
阚霖掰着手指头举例:“它叫三下代表饿了,蹦蹦跳跳代表高兴了,歪着脑袋看人代表不理解某件事或者好奇,翘着尾巴代表要拉稀了,展翅扑腾代表无聊了想去玩。还有很多呢,我这个当爹的什么都看得懂,但你这个干爹太不称职了,除了会清理鸟屎啥也不会。”
“......”哦。
聊天这一会儿已经走到了第一次见到作孽的那颗大树下,作孽一见到这,仿佛想起来什么,激动地飞了起来停到了第一次“拉屎诛心”的作案现场---石头正上方的树枝上。
阚霖抬起头看它,震惊道:“你真走啊,真没良心!”
薛朗在旁边低头嘲笑。
“走吧。”
阚霖道:“嗯。”
才转身,作孽着急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阚霖一下子回了头:“作孽!过来!”
作孽果然听话地飞回了阚霖手上,他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不送你回家了,我们一起过年。”
作孽跳了几下。薛朗道:“这是代表开心了?”
阚霖笑道:“没错。”
可就当这句话说完的的下一秒,身后又响起几声鸟叫。作孽循着声音飞回树枝上,挨着另一只羽色浓一点的麻雀。阚霖冲它喊:“那是你的家人吗!”
作孽远远地叫了一声。阚霖故作坚强道:“哦,那你走吧,再见!”
作孽和它的家人停了一会儿,阚霖拍拍薛朗:“走吧。”
薛朗点了点头,和阚霖走了几步。阚霖突然回头去看,只看见作孽和它家人飞走的背影,情不自禁叹了口气道:“作孽回家了。”
薛朗道:“舍不得啊。”
“你说呢,难道你不...”阚霖上下打量一遍薛朗,蓦地翻了个白眼:“切,你这个不称职又冷血的干爹是不会懂的。”
“......”
回到家时,没想到王春花会来,看样子等了好一会儿了。她见到阚霖就问:“你今天要来吃年夜饭吗。”
阚霖回答的很快,脱口而出:“不。”
王春花肉眼可见地失望了,道:“可是你已经在这一个月了,而且你终归是我家的人,怎么能在这过年呢。”
阚霖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冷冰冰的:“别忘了我是被薛朗雇来的劳动力,现在算他的人。”
薛朗听到后半句怔住了。
王春花也被噎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薛小妹端着一盆面粉出来没看到王春花,不解地问:“春花姐呢。”
薛朗道:“走了。”
薛小妹:“啊?我想让她留下和我们一起过年呢,今年还有阚霖哥,肯定很热闹。”
薛朗道:“她总不能留王叔一个人过年。”
奈何薛小妹还是想法简单:“那把王叔一起叫来不就好了。”
“可能...”
阚霖接过薛小妹手里的盆放在桌上,哈哈笑道:“人家才不想来呢,你哥哥曾经坏了他一件大事呢。”
把王福气家的猪放走这件事薛小妹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天薛朗大晚上出门是去找猪,所以更不知道她哥哥惹到了她想叫来一起过年的王叔。
便问道:“怎么可能,我哥哥不爱惹事的。”
薛朗咳了一声,阚霖则没绷住哈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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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家人
客厅陷入一阵咳嗽和大笑声中,薛小妹左右耳都听麻了,制止问道:“阚霖哥,为什么你们北方人过年都吃饺子呢。”
阚霖好容易才恢复正常,仔细斟酌这个问题是什么答案。其实他也说不准,因为各种说法都有,代表了团圆、祈求平安、丰收、祭祖、更岁交子啊什么的,千种百种。
但这些都不太符合阚霖个人的想法。
每次过年,在烟花绚烂、其乐融融的一片天空下,千万人一起着包饺子,谈笑寒暄不断。各家各户亮都着团圆的灯,围坐在一起,人手拿着一张饺子皮,边捏合边聊家常,然后被电视机里春晚节目中滑稽的演员逗得捧腹大笑。
十二点整,鞭炮声在院子里响起,所有人一齐往桌子中心的大盘子里夹饺子,嬉笑哄抢着最后一个,那是比任何时候都满足且放松的时刻。
阚霖心中暖暖,他想到了。那是代表:
“一家人。”他说。
薛小妹喃喃着:“一家人...”她被这三个字听得好不激动,感觉亲切无比,所以笑得甜腻腻的,兴奋地张合着小嘴:“那阚霖哥今天和我们一起包饺子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阚霖微笑着摸摸薛小妹的头,“嗯!”他一脸慈爱地低头看着这个小妹妹,心想要是爸妈在,肯定会后悔没生个女儿,哈哈哈...真是羡慕薛朗这木头人,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阚霖想着,情不自禁就将视线移到了薛朗身上。薛朗正低着头,眼睛被稍长的刘海遮住,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阚霖啧啧摇头,感叹命运不公,薛朗就注意到视线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