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来袭:傲娇魔尊太嚣张(228)
他不应该看,每次一看,他都会流出血泪来。血泪一滴一滴滴在绯红色的信纸,成了她最爱的梅花。
上面的字迹,本来早已本泪水浸润,看不清楚。
而如今,在那一页上,却浮出了新的字,取代了原来的名字。
还有勾抹的痕迹,也都看不到了。
已经不会产生变化——他误以为不会产生任何变化的纸,上面却无端端地,出现了他听也没听过的名字。
他不应畏惧,既然没有见过,又有什么感到害怕的?
然而,偏偏是在这一页,早已撕下的一页。
过去的罪孽,开始找上门了,开始折磨他早已残破不堪的心了。
“你在看什么?”
妻子绮绣的声音一响,他吓得想要将它藏起,手忙脚乱之下,却早已被抢去。
看到了信纸上的字,她的脸,登时变得煞白煞白。
“幽寒?灵烬?这——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上面?”
她笑盈盈的脸变得铁青:“你又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歌儿死了这么久,你师傅还是不肯放过她?还是你自己仍旧不肯放过她?”
“我……我不知道,你细看看,这不是我的字。我看见时,也吓了一跳。”
“自己浮出来的名字,不是应该接着你姻缘簿的空白处吗?为什么他们的名字却会出现在残页?”绮绣将残页摔在他的脸上:“你是又想包庇你的师傅而说谎了?难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压榨他们的价值,你就不觉得自己可耻吗?”
“这只不过是一张废纸,他们也早都化成灰烬了,你冲我吼也无用,我们都是一样的,在承担着一样的罪孽,谁也不比谁高贵,你不要想着只有你自己是干净的。”他如此宣判,毫不留情面。
这是太过深重的罪孽,他自己无法承担。
哪怕不是真心,也要一直与她携手——就算是为了有谁和他分担罪孽,让他不至于崩溃,她的存在,也是必要的。
忆·魔念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白睛冰魂
他实在是个很冷淡的家伙。
纵然他总是带着温和而平易近人的笑意,然而一旦了解,却也能清清楚楚看清,不过是他的面具。
他优雅到骨子里的点点滴滴习惯,竟都是孤独的,绝不是能够与人分享,他似乎也不愿意与他人分享。
孤独的茶,孤独的琴,孤独的灵魂,在绿竹幽幽之中,清冷的风拂过,独自一人咽下自己准备的简单的吃食。
只是偷偷看着这场景,他都觉得战战兢兢,更不要说接近他了。
他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虎族的首领看上去和蔼可亲,跟随着他的手下,却时常会露出恐惧的眼神。
也许是因为他杀了很多的同族,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是,绝对不是全部的原因。
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就能够真正地领会到,彻骨的寒冷。
三伏酷暑,忽然下起了白雪,堆积在地上,雪人伫立在其间的古怪,大概就是白睛的写照。
“为什么不进来喝一杯呢?”白睛温雅地朝着竹屋后的阴影道。
他打了个寒噤。
在这温润如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的浑身都暴起了一颗颗颗粒。
犹豫了半天,才如履薄冰,颤抖着走了进去。
焚香半柱,是上好的茶水与檀香粉的混合,浑厚而又不浓烈,正如坐在那里。
碧色的琴,白色的衣衫。
比衣衫更白的,是他的脸。
纯净而澄澈的眸子,却如古井般,深不见底,幽暗而冰冷。离尘绝世的姿态,不可思议地沾染了满身的烟火气。
飘然出尘,却又能够一眼看出,他绝对不会是神仙。
因为,若是作为一个神仙,他的身上未免有太重的俗世味道。而若说是红尘中的普通男子,却完完全全,偏离了他的感觉。
无论是他给人,或是他与地界,都像是若即若离,既近又远。
眼神中偶尔闪过的冷漠,没有见过的人,是不会懂得的。而懂他的,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曾失去了一切而变得癫狂,让手上沾满了鲜血的生灵的眼神。
而这仅仅是长年混迹在凡尘,才能够通过经验判断。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没有见过这种家伙的话,说不定会被那危险的眼神所吸引,认为那是一种特殊的气质。
或许,原本也很特殊。
不知道的,想要接近。
知道的,想要远离。
而飞洛,似乎介于分界线上,向哪里也不肯跨出一步。
既有经验,又经验不足,而且并不感直接露出惊恐的眼神,让白睛忍不住抿起嘴唇来。
他的笑温文尔雅,完全找不出什么让人害怕的地方来。
飞洛却又退了两步。
有趣的家伙。
白睛心中暗想。
除了当时在收留飞洛还是要杀了他的那一瞬间,他有过犹豫纠结,现在,那种感受已经完全消失了。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后悔过,将飞洛这只堕入魔道的狼妖留在身畔。
如果说是因为飞洛没有犯过错误他才格外宽容,这是完全错误的想法。
飞洛自打来到虎林,终日总是会惹些麻烦,不是与虎妖打了起来,就是白睛交给他的活计,完全没有做好。
他总是很害怕地,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魔族的身体,我还不是很习惯……”声音颤抖着:“能不能,原谅我这次?我下次应该会做得更好的。”
而事实上,他却一次又一次祈求白睛原谅,而且,他竟然也一次又一次地被白睛原谅了。
虎族私下里都嘀咕着,该不会是王上被下了什么咒法,迷了心智吧?
可是,事实却证明,除了这件事,他却很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还是那种让人猜不透心思的态度,温柔而又残酷的个性。
甚至连飞洛站在门外偷窥这件事传入耳中,他也仅仅是付之一笑。
“这样,不行的吧,王上。如果他是狼族派来的细作,天天在门口候着情报,什么都让他听了去,我们不是很危险吗?”
“真正的细作,会笨到在窗口露出脑袋来吗?都会做得更隐蔽些吧。”
白睛以轻松的口吻,说出无法反驳的话语。
那些“心腹”也只能叹气。
所谓的“心腹”,只不过是外人的眼中,实际上却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其实白睛根本就不相信他们。
然而,他们却不能对任何人说明这件事。
因为,他们虽然不是真正的心腹,却是名为心腹的摆设。白睛需要他们,在他人的面前,展现出他希望他们被认为的身份。
所谓的重臣也好,疏离也好,全部都是他的戏。
他真正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够插嘴,能够插手。
高高在上的他,冷漠的他,一但被质疑,就会失去原本的方向和价值,他似乎是这样认为的。
从来未曾愈合过的伤口的疼痛,也随时提醒他必须要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
而谁也不相信的白睛,却将再次偷听着什么的飞洛,唤到了身边来。
“你又在外面听什么?”
“呃……我也不知道,只是不知不觉地走到这里来。您既没有弹琴,也没有吟诗作对,只能听到斟水声,也真是怪无聊的。”
“斟水声啊。”白睛又翻过一个倒扣着的杯子,放在斟满了水的杯子旁,也将它斟得满满的:“其实你认真地听,比风吹琴声还要有韵味呢。”
飞洛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听了半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实际上,我很俗的。琴声我也只知道顺而不顺耳,听的话,根本完全听不懂。韵味一类的,您也太为难我了。”
壶中的水溅出来了一点。
白睛慌忙用袖子遮掩,以布擦拭干净,偷瞟飞洛的眼神,他似乎没有注意。
正要松一口气时,飞洛却有些怅然地问道:“我这么俗气,让您很失望?连水都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