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来袭:傲娇魔尊太嚣张(290)
台下沉默了半晌,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雪的剑刃砍碎了结界,一步一步,逼近了木莲。
木莲又向后退了退,抚掌笑道:“雪王殿下真是好厉害呢。”
“可以让开么?”雪冷淡地道。
他还从来没有在木莲的眼前,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
她的地位,已经被动摇。木莲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还是夹杂他们的中间,强作欢颜。
“哎,雨樱大人和破军大人的伤势就交给我就好了,您用不着亲自给他们疗愈的哦。”她轻轻摇摇头:“雪王殿下,为什么要这样仁慈呢?他们刚刚挑战过您的权威,您却还是担心他们的身体。”
雪正想反驳,却察觉到了台下灼灼的目光。
“竟然是这样!”
“雪王殿下果然是值得我们追随的王!”
幽寒乐颠颠地扬起手,领着诸魔族喊起了口号。崇拜到扭曲的赞美词不绝于耳。
睽睽众目之下,幽寒无疑是被钉在了道德的高点。他执意选择动手,现在的尊敬将会立刻消失不见。
雪权衡了一番,对着逆魂吹了一口气,淡紫色的护罩旋着剑刃重新凝结。
他半跪在地上,伸出手——白丝手套已被鲜血染得血迹斑斑。
“你们不要紧吧?”
他的声音本就如同清泉一般清澈透明,此刻温声柔气,更是多了些真挚。
空洞的眼神,却有着嘲讽之色。
破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无数次,见过这样的眼神——在人族。
毫无疑问,他已经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只因为一件小事,之后的连锁就让他压抑在内心之中的黑暗,无限爆发而出。
与第一次见到的他完全不同。
尽管破军把雪王当作是情敌一般,但他是第一个,在他看到第一眼,认为雨樱即使喜欢上他,又被他所喜欢,自己便只能祝福的男子。
他的身上包含着无数的伤痛与烙印,那双空洞的眼睛,以及竭力想要掩盖也依然能够察觉出的脆弱身体以及伤。
但他的脸上,仍然保有着一线的阳光,他的笑容,仍然有暖意。
他仍然有真情之所在。
虽然他幼稚,又没有常识,甚至没有一个王者应该有的审时度势的能力,需要雨樱像是喂孩子一样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喂给他。不过破军的恼怒,也不过是因为不甘罢了。
他自己也同样没有统帅能力,这并不是天生就能具有的。雪同样不具有,但是至少他有领军的气度,他浅淡的反感无非是因为嫉妒。
在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伪君子似的表情。
真正的恨过的眼神。
破军拨开了他的手时,肩膀一颤,又不得不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站起来。
“属下输得心服口服。”
雪看不到破军的脸,但他一系列矛盾的动作,却让雪冷酷地眯起了眼。
“心服口服么?如果有什么心愿没能实现的话,我倒是很欢迎你下次再来挑战我啊。王座就在这里,能者居之。”
破军的牙齿发颤,干巴巴地笑道:“连我都挑战不过,他们远不如我,又如何挑战天颜。”
雪将破军拉起来时,破军总觉得他有些发狠。
破军收回的手掌,被捏出了赤色的掌印。
渗出的血汁,都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忆·魔念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凋零葬雪
雨樱全身上下没有受一点外伤。
破军亦是如此。
木莲对于结界的掌控,看似成功地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事实却远远没有如此简单。
逆魂剑的毒性,比破军想象得还要更烈。只是嗅到了融化了赤雪的风,全身的血液,却也已接近凝固。
破军这一世,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连呼吸都疼痛到喉咙中去。
仅仅是吸入了触碰过剑刃的风,已不得不忍受心脉的阵痛。
如果剑刃刺到身上,远要比雨樱的鞭子上淬炼的毒汁要更凶猛吧。
不,这还不算,比他刺破了皮肤,流淌出的血液的毒汁,也远远没有这一次的更厉害。
他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迷迷糊糊的破军也想到的另外一点。
握着如此凶剑的他,同样吸入了毒风的他,难道就没有被反噬吗?
纵然百毒不侵,这毒素,也不是轻易就能解开的。
用自己的性命,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法子?
狐族的覆灭,对他的刺激,竟有如此之大吗?
破军睁不开眼,也无法将线索连结在一起,扭曲的视野之中,走马灯一般他看到了许多的影子,听到了低低的声音。
粗犷豪迈的笑声。
“你肚子里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将会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小家伙吧。我希望他长得像你,我这样的糙汉子,除了你,也再不会有谁能看得上我了吧。”
笑声之后,是满地的鲜血,他在稻草之中茫然所失。
咿咿呀呀的声音都叫不出——因为被点上了哑穴。
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动,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眼前是碎裂的尸体。
他只是小小的孩子,但是,那是他的母亲这件事,他还是有所意识。
她把他抱在怀中,哼唱着安眠的歌,傻傻地仰望着天空。
默穹、默穹,这样地唤着他。
而她却再也不能互换他的名字了,连睁开双眼都做不到。她的灵魂,她的内丹,她的躯体,什么都不在了。
她将他从草堆中抱出来,将他母亲的尸骨埋葬。
她的眼珠中,盈满了泪水,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伤心的模样。
但是在捏着他的小脸蛋的时候,她却露出了狡黠而俏皮的笑容。
“让我来充当你母亲的角色吧。不过这样蛮对不起你真正的娘亲,干脆你叫我‘姊姊’。”
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所有的记忆,都是围绕着她而存在,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如同呼吸一般,无法离开。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呢?
他苦笑着暗想,也许我的寿命,就这样到了尽头吧。
真是毫无意义的,比上一次更加的毫无意义,至少上一次的自己,还留下了一个背影,终于让她去追想。
他打了哆嗦。
上一次?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重伤,怎么可能会有种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濒死体验的感觉呢?
“云——云烟!默穹!你们……”
他口中高喊着,猛地坐起身来。
“哈,你醒了?你可是有一小段时间连脉博都没有了,害得我以为你要死去了,吓得不行呢。”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生灵,便是那姿容绝丽,如诗如画的——男子。
幽寒。
他轻轻地抿着樱桃似的红唇。
“为什么你会在这?我怎么会醒过来的?”
“听你这意思,你倒好像宁愿死过去似的。年轻人,要珍惜生命哦。”他笑嘻嘻的。
“我中的毒,应该是解不了的不是么?为什么我还会醒过来?”
“哟哟哟,明明就是个只会动手的莽夫,别说得自己好像很精擅医道。人家木莲姊,可是在你的身上随便戳了两下,喂了一小碗药给你喝,你就退烧了醒过来了。丝毫不觉得她费力气哦。”
“樱姊也没事了吗?”
“她从一开始就活蹦乱跳的,不像你,说倒就倒,简直不像个男人。”他耸了耸肩膀。
“破军宝贝!”立在门前,端着汤水的雨樱手中罐子打翻在地,她没看见一般坐在了他的身边,不由分说按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他的气息和脉波。
“没事真是太好了!”雨樱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司空见惯的情景,破军的内心有涟漪波动,却知道,只有他的内心有所波动。
雨樱根本是还把他当作个孩子。
幽寒在一边干咳着道:“请问我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太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