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报的是假名,那名字只容白舒他们偶尔会用,他从不搭理,久而久之都快忘掉。
司书黎看去,朗阅然一张干净好看的脸被蹭得都是灰尘只一双眼睛明亮,他有所求,眼神可怜兮兮,屁股后面似乎还有大尾巴正摇着。
司书黎垂眸,擦了擦手里的帽子,慎重其事地把帽子戴在朗阅然脑袋上,并且好心地替他系上带子。
得到帽子,朗阅然正准备说谢谢就有瞬间的愣神,司书黎是不是笑了?
做完这些,司书黎盯着朗阅然那脏兮兮还傻乎乎的脸看了会,心满意足地去再捡帽子。
朗阅然追着司书黎看,他脑袋顶上的灯也就直直追着司书黎跑,司书黎就像被圈进光圈中整个人都在发光。
司书黎捡了个帽子,把上面的灯拆了下来。
杨逸健在装备上下了心,那灯拆下来过后就是个小型电筒。
准备好,司书黎带头向着石堆里而去。
张来运又看了一眼那些比人还高的石堆,眼中都是抗拒,他已经打起退堂鼓,但也知道现在不可能放弃。
他们必须把徐嘉嘉的尸体带出去,再来一次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到这里。
“你走前面……”张来运看向旁边的朗阅然,要和朗阅然一起走。
石堆宽,分开行动效率更高。
“朗阅然。”旁边石堆中传来司书黎的声音。
朗阅然立刻背着杨琪向着那边屁颠屁颠跑去,“怎么了?”
司书黎没解释,只目不转睛地继续向前方走去,边走边转动脑袋在石堆中寻找。
朗阅然一脸不解,司书黎怪得很,叫他过来又不说话。
心中不解,朗阅然还是乖乖跟在司书黎后面。
张来运看看司书黎再看看朗阅然,放弃单独行动,厚着脸皮跟在两人后方。
司书黎从前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张来运一张脸迅速烧红。
他装作不懂,假装很忙东张西望,动作间却发现还有一双眼正冷冷看着他,朗阅然背上的杨琪不知何时侧过头来。
和司书黎带着明显警告的眼不同,杨琪那双眼没有丝毫生气,眼珠浑浊不堪,眼中的血丝也已经随着血液的凝固而变成青色。
被那样一双眼近距离看着,张来运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
他加快脚步,从一块石头后绕过,走到朗阅然前面。
石堆很宽,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有大有小,有的地方三个人能并排走过有的地方却只有一条细缝根本无法过人。
三人在里面兜兜绕绕,五六分钟才检查完三分之一。
山洞越往里越潮湿,河滩附近更是如此,在石块中一圈走下来,他们的鞋底都沾满厚重的泥巴。
“她应该已经不在这里……”张来运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说道。
徐嘉嘉已经死了,好几个人看着她死掉的。
不可能有人在他们之前进来把徐嘉嘉的尸体带走,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徐嘉嘉自己起来走掉了。
走在最前面的司书黎突兀停下。
朗阅然和张来运立刻看去。
司书黎前方,长年无人问津的湿润地面上,什么人匍匐着爬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那人四肢着地,两只手从手印的大小来看比男人纤细,更重要的是,那人其中一只脚没穿鞋。
出事时,徐嘉嘉崴到的那只脚的鞋子被杨琪脱了下来。
张来运呼吸轻滞,寒意入骨。
他转动脑袋四处观望,没在周围的石壁中看见徐嘉嘉,他稍微松了口气。
张来运看向司书黎。
司书黎环顾四周一圈后,顺着那痕迹往前而去。
张来运举起枪,对准痕迹所在的方向。
他们缓慢向着前方而去,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但每往前走出一步张来运还是忍不住紧张一分。
他有枪,在别人看来他或许很有实力,但却只有他自己知道真实情况。
这把枪他得到的时候就只有五发子弹,上一个副本他已经用掉两发,也就是说他现在一共就只剩下三发子弹。
要想子弹能够伤到鬼,子弹也必须是被阴气浸染过的才行,那样的子弹比手/枪都还难得。
如果这三发子弹也用完,那他的手/枪就是个铁疙瘩,还不如朗阅然的斧头有用。
顺着痕迹往前走了二十多米,张来运额头都满是冷汗时,他们在前方的石块后看见一块被泥水糊得看不出原样的衣摆。
他们已经走到山壁边缘,那边一块顶天立地的大石头靠着山壁坐落,衣服就在那大石头前面些。
张来运喉结滑动,他压制着急促地呼吸看了眼司书黎。
司书黎向着那石头左侧而去。
朗阅然两眼放光,绕向右边另一条岔路,要确保徐嘉嘉无法逃掉。
张来运无视朗阅然那兴奋的模样,举着枪咬紧牙关守住自己所在的通道。
朗阅然和司书黎各就位后,三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在同时站了出去。
张来运视线看去的同时作势就要扣下扳机。
石头后并没看见人,只徐嘉嘉的外套。
外套上沾满泥巴变得厚重,一侧袖口还挂在了石头上。
徐嘉嘉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自己脱外套的,衣服应该是她在爬动的时候自己掉落的。
张来运狠狠松了口气,他站直身体,垂下手/枪。
“怎么办,还要继续找吗?”张来运问话的同时,司书黎手里的灯已经照向一旁那块大石头。
石头上有明显的泥巴痕迹,徐嘉嘉爬到这里之后似乎向着石头上爬去。
司书黎顺着痕迹抬头看去,痕迹通向石头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