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的病弱白月光回国了/吹牛大王(30)
陆宁被要求出示身份证件,因为酒保觉得她太像一个未成年。陆宁从鼻子里哼一声,指着盛意说:“你问我哥,我长成这样,哪里像未成年??”
“阿宁,我们还是回去吧。”盛意捏了捏眉心,“我不需要这样放松。”
陆宁还想反驳他,忽然眼神凛然一眯,在舞池中央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等等,我好像看见我们科室主任了。盛意哥,你在这等我,我过去看看情况。”
盛意疲惫地点了点头,低头拿出手机时,发现傅霁寒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
「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接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
「盛意,会回来吗。」
最后一句话,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句,但这样的语气让盛意觉得太过熟悉。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了很多东西,他都没有抓住。
盛意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把他叫回魂:“盛?”
正是伯特。与在医院时不同,他穿着休闲的驼色风衣,叠穿着一套浅色系的西服,像伦敦街头一位优雅的绅士。
他同样与这里格格不入,盛意也很惊讶,问道:“您怎么也在这里?”
伯特无奈地耸了耸肩,解释说:“医院一位同事邀请我来这里。老实说我并不喜欢酒吧,但你知道的,盛情难却。”
盛意跟着笑起来,“我也是。”
“不过能在这里遇到你,我很开心。”伯特说完,在盛意身边的高脚凳坐下,同他亲切攀谈起来。
过了一会,酒保递上来两杯酒。
盛意摆手说没点这个,酒保点头笑了一下,对他们说:“恭喜二位成为本店这周的幸运顾客,这是赠品。”
伯特欣然接受,感激地道了一声谢。他半开玩笑半惊讶地说:“盛,遇见你我总是觉得很幸运。在伦敦,你的病情好转后,我立马升职了。也许你是上帝派给我的幸运星。”
盛意向来不太能招架外国人直白又热情的夸赞,脸颊微微红起来。
“你近来如何?”伯特回忆了一下,“那时候你跟我说的那个很想见到的人,现在见到了吗?”
盛意说:“见到了,我们几个月前刚刚领证。”
“哦——”
伯特先生愣怔了好一会,薄唇维持着那个单词的嘴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像一幅夸张的英国漫画。他深邃的眼睛霎时黯淡下来,无比遗憾地说:“天呐。对于你结婚这件事,我感到很惊讶。但是祝你幸福,你找到了自己的幸运星。”
盛意听不出更多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笑着说:“谢谢您。”
伯特饮了一大口酒,杯子空了一半。
像想起什么似的,伯特说:“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中国吗。”
盛意想起他之前在医院说的话,半信半疑地说:“上次您说是因为工作安排。”
伯特说:“这不是全部。我只是想知道,你治疗期间一直提起的杭城,到底是怎样一个令人魂牵梦萦的地方。记得吗,那时你总是说想回到这里。”
“您觉得这里如何?”盛意问。
“很好,每一个人都很善良,就像你一样。”伯特说,“听说你还经营了一个视频账号,上面分享了很多你在欧洲旅游的日记?那很好,也许什么时候,我可以再请你,也许还有你的伴侣,一起再回伦敦看看。”
“是,”盛意说,“我有一个旅游视……”
电光火石间,某些话语悄然与记忆中对上。盛意瞳孔微缩,猛地低头拿出手机,在后台几千条私信中一条一条翻过去。
伯特注意到他的异样,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他意识到,他可能在无意之中提醒了盛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屏幕中,一个漆黑的头像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私密账号,在全网实名制下,他的定位恰好和盛意在同一个省。
后台的私信中,他第一条发的私信是问他:
——真的会万事胜意吗。
后来就再也没有私信。一直到四年前,盛意更新完跟爷爷的最后一条视频后,他时隔三个月在后台对盛意说:
——会回来吗?
盛意没有回复。那时候爷爷去世,他不得不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为爷爷操办后事,忙得脚不沾地。情绪也一直很不好,经常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哭,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他一直不怎么看后台消息,直到后来决定不再更新账号,跟所有粉丝说了再见。从那时候起,“无望”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私信他,来来去去就是那四个字。
会回来吗。
某一天深夜,大约凌晨一点左右,他给盛意发了很长一个对话框,密密麻麻写满了。永远重复着那句话,会回来吗。
两年前,他就已经不再发私信了。也许终于相信,这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于是真正地像他取得网名那样,不再抱有希望了。
盛意心中震颤,那些无法言喻且没有宣泄口的悔恨和愧疚,像洪水冲破围栏一样溃不成军。
是你把傅霁寒变成这样的。
徐云锦发疯时给他发过的微信,好像渐渐都成了真。盛意红着眼眶,左手紧紧攥着手机,他剧烈地呼吸着,仰头把那杯赠酒灌进嗓子眼。
一杯Tequila盛意仰头灌了半分钟才喝完,酒下肚没几分钟,他整张脸和眼尾都齐齐地红起来,醉意很快上头。
陆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盛意眼神迷迷瞪瞪的趴着,旁边一个高大的老男人轻柔地顺着他的脊背轻拍。
“Hey bro,你对我哥干了什么?”
伯特惊奇地看着她:“你是盛意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