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的病弱白月光回国了/吹牛大王(67)
他顶着一张漂亮白净的脸,五官看起来温和清秀。同身旁之人过分锋利冷峻的五官相比,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纵然天差地别,却仍旧使人一眼看出二人之间的相配。
邻居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笑嘻嘻地打趣傅霁寒说:“心疼就回家好好养着,别让人家跟着你受苦受累的。多白净一小伙子,一看就不是不能吃苦的,得享福。”
盛意心里默默说,人不可貌相。
大爷就住藤棚对面,平常卷帘门一拉,支个小桌子在门口晒太阳。
他今天才发现对面这栋又住了一户新人家,定睛一看,只觉得盛意眼熟地紧。
大爷一拍大腿:“你是老盛家的小孙子吧?哎哟,一晃好多年没看见了。”
盛意愣了一下,“您是…陈爷爷?”
陈富民老家住这一片,儿子后来搬走想带他一起走,但是老人家不愿意,也就一直住在这。
过去盛德松闲暇无事经常跟陈富民聚在藤棚下下象棋。
陈富民笑着说:“我们这犄角旮达的,就你一个小孩长得叫一个水灵。我们那时候老是打趣你爷养得是个孙女。咋样,这几年跟你爷搬到哪里去了?”
盛意恍惚了一下,“我爷爷他…已经去世了。”
陈富民垂老深陷的眼窝黯淡了一瞬,很快就恢复过来,“走得这么早啊。”
盛意没说话。
面前的老人回忆了一下往事,想起来说:“你们搬家那天晚上,我看你蹲在你家棚下头哭那么大声,我还以为是你爷又说你瞎跑乱玩,后来你爷出来说是搬家过好日子去了。”陈大爷叹了口气,“他真是一点也不留念老朋友啊。”
傅霁寒扶着盛意起来,眼眸微微一抬。
离开前的那天晚上,盛德松问小孙子:“就这样走啦?有你一辈子后悔的。”
他知道盛意对那个少爷气派的同学一直不太一样,经常溜出去跟人家疯玩。
盛德松还教训盛意:“人家玩赛车你玩啥?”
盛意龇着齐整好看的大白牙笑笑:“爷爷,他说想跟我一起玩小三轮。”
“出息!”
十七八岁爱疯玩的少年,盛德松管不住盛意,徐云锦同样管不住傅霁寒,就这么让他俩在毕业后好上了。
陈富民眼眶湿了一瞬,旋即又忧心地问他:“你那病,现在是好了?”
“已经好了。”盛意说。
“好…”老人说,“好啊。你现在成家立业,你爷爷天上有知,也会放心了。”
寒暄过几句,陈大爷收起那个装浓茶的杯子,脚步缓慢地回到卷帘门下的躺椅上,悠悠晃晃,目光苍老又遥远。
人到达一定年纪,眼看着下一代从小豆芽长成参天大树,身边的朋友却像黄沙堆里的枯树似的,一棵棵逐渐被淹没掩埋。直至天地间只有自己一棵,孤零零又冷瑟瑟。
站了很久,盛意突然想起,他们爷孙俩在国外好像都没什么朋友,他们都把朋友丢在杭城了。
傅霁寒还是担心,紧紧握着盛意的手说:“能抱你回去吗?”
盛意手掌被人不轻不重地一捏,他们逐渐走到了门口的藤棚下,精心修剪过的藤蔓在风里轻轻摇晃,吹来植物生长的独特气味。
他微微仰头,像是在傅霁寒脸上寻找什么痕迹。
“好。”盛意微微张开双臂,“你带我回去吧。”
傅霁寒眼神微动,将那股强烈地、想亲吻他的冲动压下来,微一俯身,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和腰间,将人稳稳抱在怀里。
他只是把盛意放回房间,下午的房间有些昏暗,傅霁寒替他掖好被子以后又把窗户打开,让光照进来。
手甫一握上旋转门把手,傅霁寒沉默了一瞬,嗓音沙哑地问他:“走的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哭?”
盛意愣怔了一下,低垂了眉眼说:“走得很急,很多东西都带不走。”
生日礼物没有送出去、小三轮被卖掉,远不止这些。
过了一会,房门被拉开又重新关上。
客厅不大,傅霁寒坐在沙发上,电脑不得不放在腿上。他低气压地浏览了几条新闻,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差点气得要把电脑摔出去。
傅霁寒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往洗漱间走。客厅隔音不好,他怕吵到盛意休息。
电话是拨给林助理的。
“盛意国外的那些资料调查得怎样?”
林助理表示有些难度,但仍旧在确认上一份资料的真实程度,他甚至雇了几位国外的私家调查员。
傅霁寒淡嗯一声,继而冷然问:“上次让你查奇瑞传媒,为什么他们还能出现在我面前?”
小林说:“傅总,是您母亲一力作保,坚持不肯解除合约。”
“直接解约,”傅霁寒说,“违约金我一分都不会付,让他们直接去找徐云锦。收集一些奇瑞传媒的资料,合适的时候寄去一份律师函。”
小林听他语气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厕所的窗户还开着,台阶上有一片模糊的擦痕,像是被人不小心蹭到过。傅霁寒眸光一凉,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倾身拉上窗户,旋即转身出去。
盛意其实一直没睡着,藏在被窝里看手机。网上那些人还是骂得很难听,盛意创了一个小号去解释,黑粉却能骂出几百层楼。
直到他听见房间门被人推开,纷沓的脚步声走进来,他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您是说盛先生下午贫血时有晕倒的迹象吗?”
傅霁寒走到盛意床边,“是,他现在脸色还是很白。”
盛意从被窝里抬起头,目光窘促地声说:“……我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