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玩具吗?(44)
烟囱里滚滚冒着青烟,柴火灶里燃着火光,灶台上煮着米饭,香味勾引着他朝里面走去。
陆悠走进门去,问了声:“有人吗?”
没人回答。可他实在是饿得狠了,又没进一滴水,忍不住就拿起旁边的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唇舌得到滋润,肚子也饿得痛了。他看看左右没人,就算那年糕是冷的,也胡乱往嘴里塞去。
吃完一小碟,还觉得不够,又循着香味去掀灶台上的锅盖。香喷喷的白米饭映入眼帘,粒粒饱满如珍珠,静静地卧在锅底。
从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头一次觉得大米饭的味道那么香,就在他左右找不到舀饭的工具,打算直接上手时,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连带着将他整个人都箍进了怀里。
陆悠愕然地睁眼去看,先看到的是一件熟悉的保镖装束,而后是那个时常看见的保镖头子的脸。
“陆少爷,你可真行,直接跑进我们的哨岗里来了。”
他自以为已经翻出了九重天外,原来还在如来佛的手心里打转转。被五花大绑扔到沈彦廷面前时,陆悠绝望地想。
沈彦廷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比起之前只是缠了条绷带而已,但显然,他看陆悠的眼神称不上友善。
他坐在椅子上,拿鞋子挑起陆悠的下巴,故意问他:“冷年糕好吃吗?你要是吃腻了这里的东西,想换换口味可以直说啊,何必舍近求远?”
“你故意放我走的?”陆悠也回过味来了。
“对啊,猫抓老鼠,多有意思。”沈彦廷捂着后脑勺,轻轻嘶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开始听话了呢,原来只是在麻痹我。我倒是想好好惩罚你,只是怕力不从心啊。”
“你们都有功。”他对着那几个保镖抬抬下巴,说:“去抽下血吧。”
“谢三少。”那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眼里都露出兴奋之色。
陆悠还以为要抽他的,害怕地缩了缩,可看着那些人鱼贯而出,一种更深重的担忧却如阴影一般覆盖上来。
沈彦廷走到他面前,捉起他伤痕累累的脚,拿出丝巾给他擦了擦。
“真不听话。”他这样评价。
明明他在做着十分亲昵的事情,可陆悠却觉得他别有深意。
“这到底是哪里?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少年问道。
“等我什么时候玩够了这样的游戏,等我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他看着受了一夜的奔波劳累、担惊受怕的少年,哀叹道:“可惜啊,如果你不打伤我,也许我会换一种方式的。”
他将额头轻轻抵上少年的前额,看着他这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将心里升起的一丝不忍缓缓压下。
可我同样期待着你被践踏、被碾碎的模样。
这样,我们就会变成一样的人了。
沈彦廷按住他的后脑勺,像失控的野兽一样吻了上去,撬开他的唇,疯狂掠夺他的甘泽。
偏偏你是谢牧川的人。不把你彻底毁掉,又怎么能让他痛彻心扉?
陆悠难得地度过了一个安稳之夜,另一边的谢牧川,已经抵达了最后一个人的门庭。
像他们这样的人,虽置身商场,但背后常常伫立着一个根系庞大的家族。军政民商,处处都有涉猎。
朱家的这位当事人,算起来还是他的长辈。当初谢牧川气盛,哪怕两家交好,在为自己利益而战的时候,也没有留丝毫情面。
自撕破脸以来,他已近五年没踏进过这里了。
第二十七章 欺凌
谢牧川刚一落地,就吃了闭门羹。
“谢先生好,我们老爷说了,不欢迎您来。”管家这样道。
谢牧川道:“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决两家的恩怨的。”
管家也是人精,直接便回答道:“谢先生哪里话。都是生意场上的对手,只有成王败寇,没有恩恩怨怨。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您还是请回吧。”
往日不可一世的谢牧川,为了陆悠的安危,也不得不低声下气起来:“实在是人命关天,烦请让我和老爷子见上一面。”
朱家不仅是他昔日的老对手,其老爷子朱佰鸿,是从副国级退下来的,还担任过情报局局长一职。他们家族的子弟,也多数在情报部门担当要任。只要能寻到一些头绪,哪怕只是稍微指点指点,也比当现在的情况要好。
好说歹说,总算是进了门。可谢牧川刚走到楼下,一盆脏水就当头浇了下来。
“哟,实在不好意思,刚拖完的地。”佣人在二楼面无表情地道歉。
就算知道对方是故意为之,但这口气谢牧川也只能忍了。他接下司机递过来的帕子,简单擦了擦脸,走进门厅里。
朱老爷子就坐在客厅的黄花梨沙发椅上,手里紧握着一方龙头拐杖,虽然年岁已高,但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看到谢牧川来,他头也没抬,只冷笑道:“谢总亲自到此,实在让寒舍蓬荜生辉。只是小地方福薄,装不下你这样的大人物。”
“世伯。”谢牧川躬身喊了一句。
“担不起。”朱佰鸿抬起戴着圆框眼镜的脸,直说道:“你去前几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失踪的那个孩子不在我这里,也不在朱家。”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谢牧川没落座,只正色道:“他已经失踪有半个月了,警方那边一筹莫展,我的人也找不出他的下落。那边按兵不动,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见朱佰鸿不答,谢牧川只好继续说:“我知道从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愿意许诺,只要您肯出手帮我,谢氏必定结草衔环,全力报答。我谢牧川只要活着一天,朱家就不会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