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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芷蝶舞(2)

岸芷明白,灵蝶过的公主,在慕照国人心中,是神。

国王突染恶疾,国师对慕夏说。“原王子按例成婚,早登大统。”

岸芷在身后,久久不肯抬头。直到听到慕夏的应允声后,她土壤听到自己心碎裂的声音。清脆得一如多年前慕夏将止星剑挂在她颈项时,她的呼唤,慕夏,慕夏,我叫岸芷。

她从身后抱住慕夏,她说。“慕夏,我是蝶舞啊。”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太过绵长,就会将自己想象成那个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女子?

慕夏不肯回头,他说,“傻孩子。”声音嘶哑得让岸芷忘记了流泪。

(五)

慕夏知道,从那天起,岸芷便很少入睡。

总是在月光流转的夜色中,岸芷推开窗户,丁香花的幽香沾上慕夏的衣袖,占满岸芷飘飘的裙裾。月色下,岸芷对着慕夏微微地笑。慕夏也对着岸芷,微微地笑。直到眼中的液体渗出,模糊了彼此的影象。

慕夏的大婚终是来到。

灵蝶国的公主在香车宝马中盈盈载来时,慕照国突然大雪纷飞奔起来。

国师安排手下,加强对公主的保护。岸芷傻傻地想,原来做公主是这般美好。

侍女们让岸芷赶快回房,四月飞雪,春寒衣单。岸芷不肯。岸芷告诉自己,我只是想看看慕夏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样子。

卡看着看着,眼泪就这样直愣愣地流了下来。宫门前的慕夏,终不肯回头。

慕夏大婚的夜里真热闹,整个皇宫都在火树银花的包绕下。连岸芷宫里的侍女们都跟着兴奋地说笑。

岸芷想,原来,人寂寞只有自己的心知道。

(六)

皇诏,国王召岸芷。

迷迷跌跌地出门,走的时候,隐约听侍女们说,灵蝶国的皇后亲自送爱女到慕照。岸芷苍白的脸上突现一丝红润,唇角一浅浅的笑意,无人知晓。

阴森森的大殿,年老的国王。

“岸芷,我的孩子,止星剑不能轻易出鞘,它不见血不归的,你要知道。”

岸芷想,是的,我要知道。咳伤人利器,有形无形,乃至情丝,哪种不是不见血不归呢?

她走出大殿时,国王苍老的声音传来,“孩子,你还有另一条出路,就是离开慕夏,离开皇宫……”

岸芷从未想过,原来,她和慕夏所有距离只是一个夜晚。

次日,慕夏同公主在大殿上接受万众朝拜。

岸芷远远地拜。直到昏厥,她仿佛看到慕夏失措地奔来,将她抱起,痛哭,整个慕照宫廷在他的嘶哑的声音中撕裂。

岸芷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贵若天神的夫人,她对岸芷颔首浅笑。

“孩子,你醒了?”

岸芷问,“慕夏呢?”

他正和我的女儿在大殿之上接受加冕。

岸芷愣愣地望着她,眼睛一点点地湿,嗫嚅着,“你……你……是……”

她浅浅地笑,却是层层戒备之色,“孩子,我是一个母亲,我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半点委屈,所以我想,你要离开。”

岸芷哇地一声抱住她哭起来,如秋天不胜寒意的叶子。

她轻抚着岸芷的发,隐隐叹息。

岸芷哀求,“我不能离开,真的不能离开。”

灵蝶皇后微微皱眉,“可以。不过你必须吃下这颗药丸,一生都是七岁孩童的形身。且终身不得言语,上天会给你应有的惩罚。”

岸芷怔怔看着她,泪眼迷蒙……

大婚半月,灵蝶皇后离开慕照国,走时,她将女儿的手交给慕夏,说:“蝶舞交付给你了。”

没人注意角落里单薄的岸芷,包括灵蝶皇后,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岸芷在面对药丸时,竟用那种痛楚绝望的表情看着自己?而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竟如缺失掉一样。

当岸芷走到慕夏的身边,九年前孩童的模样。慕夏的心突然苍老。

慕河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

国师的眼神更加凌厉,吐出两个字:“妖女。”他更加笃信。

(七)

蝶舞是个活泼的女子,待人不见半点生分。岸芷知道,大家都喜欢她,就如同曾经大家都喜欢箐若一样。

有一次,蝶舞在后花园遇到岸芷,便欢喜地同她说笑,岸芷只能苍白着脸对她静静地笑。

恰在此时,慕夏路过,蝶舞便上前对慕夏撒娇,“她是谁?怎么不说话?”慕夏拉着蝶舞走向岸芷,一步步的痛楚,入骨入髓。他笑着对岸芷说,“怎么这么生分?”

岸芷苍白地笑,望着慕夏,望着蝶舞,转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不可琢磨地痛楚着,眼泪大颗大颗滑落。

慕夏看着岸芷离去,身影单薄如纸。手不觉狠命拉紧,蝶舞大呼:“你弄疼我了!”慕夏紧紧抱住蝶舞,紧紧得抱住:“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最终泪涕俱下,眼睛飘向岸芷的宫殿,夕阳如血。

不觉蝶舞入宫已整整一年,每次面对蝶舞的时候,慕夏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已经负了岸芷,万不能再负蝶舞。”

岸芷无言无语一年,宫人们只知道伤心所致,慕夏半点都不知晓,他不愿触碰关于岸芷的任何记忆,那会让他书房里的灯彻夜地亮着。

蝶舞常来找岸芷,一次岸芷无意间揪起蝶舞的衣袖,半截小臂上赫然印着火云记。

岸芷的眼泪滚滚地奔流了出来。火云记是灵蝶国灵族的标志,灵族时代为灵蝶国王族护法,眼前的蝶舞赫然是箐若,岸芷的护法!!

蝶舞刚要施法,一见岸芷胸前的止星剑已熠熠生辉,杀气袭人,不觉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