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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入河流(33)

徐入斐犹豫一下,“算了,他现在气头上,说不出什么好话。”

于是,顾顷任凭那铃声继续响着。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徐入斐摇摇头,“不……我初中、初中才见他,嗯,他那时候还是小学生。”

“原来你和董老那么早以前就认识了。”

“对,我们家以前和老师家是邻居,就住在对门。”说到这些,徐入斐又笑起来,“我那时候还小,是妈妈带我去敲门,说给对门的爷爷送一束花。”

顾顷露出了然的神情。

徐入斐家能和董兆卿住在对门,那应当是一个极富裕的家庭,所以才戴那么贵的耳饰,所以董兆卿才这么宝贝这个徒弟,当眼珠子一样疼,比对亲孙子还要好。

“董景同以前很听话的,但是他妈妈对他管得很严,特别特别,他很害怕郝阿姨。”徐入斐陷入回忆里,“所以好多次,他惹了祸,太害怕了,我就要背锅,都成习惯了……”

“那他就是在欺负你,你不反抗吗?”

“没有吧,我比他大,是哥哥呢,当然了,很明显他不这么认为。”徐入斐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

顾顷看着他,“你们很要好。”

徐入斐眨了眨眼睛,察觉到对方的语气不对,“不,实际上我上大学以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你在意吗?之前还胡说董景同是我男朋友,现在见到人,还这样以为吗?”

“我不知道。”顾顷低下头,两个人额前被风吹起的头发,轻轻绵绵纠缠在一起。“毕竟你为了他对我说了谎。”

“啊……你还记得白天那件事。”

“小斐,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顾顷这一句格外认真。

徐入斐笑起来,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但你会对别人撒谎。”

“因为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顾顷说。

所以呢?

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徐入斐止住了笑,眼神困惑又迷茫,还带着眷恋。

“你又喝醉了?”

“没有。”顾顷说,“这一次没有。”

徐入斐神色微动。

即便知道顾顷并不爱男人。

但是。

徐入斐想,但或许……

他会爱自己。

漆黑一片的海岸边,这一次,徐入斐主动踮起脚,扬起下颌。

吻落下,是轻盈的,太纯粹了。

如同他的喜欢、他的爱。

是吹出来的肥皂泡泡,轻飘飘地浮在海面,容纳冷白的月光。

而月亮既在里面,又在外面。

##

回去后,不知道董兆卿又说了什么,半夜两点多,副导演在工作群里发长文,内容大致是这个剧组不需要多嘴多舌的人,不想干了趁早滚蛋。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酒醒了,冷静不少,没人再敢提昨晚的事,剧组又恢复表面的一派和谐。

而徐入斐全然沉浸在那个吻当中,已经忘记酒桌上其他人都说了些什么。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昨晚在海边他亲了顾顷,而顾顷没有推开他,分开时甚至还摸了摸他的脸。

“你第一次吻别人吗?”

“不是。”徐入斐大胆地说,这可不是第一次。

顾顷垂下眸,掩住眼底的情绪,“那怎么还紧张到发抖?”

“我才没有。”徐入斐放大声音,并回怼,“那你是第一次被男人吻吗?”

顾顷点点头,“第一次。”

你在说谎。

但碍于上一次是顾顷喝醉以后,徐入斐决定原谅他。

“那你什么感觉?”他眼巴巴瞅着对方,有些紧张地问。

顾顷似在思索,好一会儿才说:“软的,一股桃子味。”

那是他出饭店时吃的清口糖。

徐入斐浑身上下热得厉害,闻言立马转身跑了。

顾顷一愣,没想到他会跑走,犹豫两秒,眼看人越奔越远,无奈也解开衣扣,跟着跑起来。

徐入斐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宾馆的,总之顾顷追上他,在路边拦了辆车。徐入斐一进去就把车窗打开了,任由风迎面吹向他,全程背对着顾顷。

之后,他便靠在顾顷房间的门口,身子一点点蹭进去。

顾顷按住他的额头,低声询问:“想什么呢?”

徐入斐摇摇脑袋,说自己要回去了。

话说着,人却没动。

顾顷压低声音:“徐老师,时间不早了,你想进屋来给我说戏吗?”

此前徐入斐都懵懵懂懂的。

现在却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暗示。

下一秒,他飞速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缓了好一会儿,又有点后悔,悄咪咪打开门,顾顷早已消失在走廊,对面的房门也已经关闭了。

##

临近年底,拍摄的进程放缓了许多。

董兆卿对拍摄外景有一套严苛标准,现在显然不是好时候,要等来年回春再继续。

于是大量的棚内戏,终于推进到主角二人有实质性发展的一幕。

没有事先预演,很临时的。

上午演员状态都不错,提前完成了拍摄,董兆卿突发奇想,要加一场,把接下来一场的台本交到徐入斐手上。

以往都是场记的活儿,董兆卿那天专门叫来徐入斐。

“去,确保分发到每个人手上,告诉他们下午拍这场。”

徐入斐的视线在上面一晃而过,刚看两行字,便知道这场戏要演什么。

他整个定在那里。

这场戏一共没两句台词,还都是楚韵的发问,蒋渔声一句话没说。

好拍,也难拍。

“这要清场吧?”徐入斐的喉咙有些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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