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瑜不掩瑕(7)

作者: 落九盏 阅读记录

刚刚被弥隅逼进角落时就又开始隐隐约约地飘,一番激烈的对抗后,空气里的浓度只有增无减。

弥隅的情绪波动时,那种信息素的味道大量涌进空气里,他自己根本没有控制的意识,甚至不自知。

寺庙前的阳光太炽烈,不光是焚香,就连雨水也快要被晒干了。

云落转身走向房间大门。

“云少校,”弥隅在身后叫他,声音听上去尽是不服气,“我不会一直做你的手下败将的。”

云落的脚步短暂地停顿,而后又迈开步子向前。

窗边的帘子不曾被拉开,有风吹过,漏进来几缕光。他侧身,将脸重新藏进背光的阴影。

云落在心里嗤笑:说什么呢,当然不会,你可是个Alpha。

弥隅分化晚,从小以Beta的身份生长在F区,自然也不像他很早便能接触到系统的训练。

但长到23岁,少有Alpha的信息素能对云落造成这样的影响。

或者说,根本没有。

弥隅看上去不甚在意突然天降的这一个Alpha的身份,心思显然也根本没有放在联邦军队里。

可云落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他说不清的潜力,隐藏的、可怕的、深不见底的。

他如今所达到的水平已是他这副躯体所能支撑的极限,强行以一副Beta的身体做着大多数Alpha都达不到的事,本就已近乎强弩之末。

毫无疑问地,他往后只会一日不如一日,但35岁之前的Alpha,走的可一直都是一条上坡路。

或许如果弥隅愿意的话,一生都是上坡路,也未必不可能。

有些人生来就迎接业已铺好的通途大路,而他或许摸爬半生,好不容易站到了自己人生的巅峰,到头来却还不及人家顺风爬上的山腰。

在弥隅看不到的地方,云落的下唇被他自己咬到了发白。

被弥隅这样无畏挑战的内心突生起一阵不明白的悲哀,脚步都充满了怒气。

他将房间门摔得震天响,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那就等有那么一天,你打败我,然后自己走出去。”

走廊里的回声散了,再去听,门内门外都寂静无声。

许久,门内人起身,门外人没走。

彼此听不见,却又异口同声:“不可理喻。”

【作者有话说】

云落:你自己说的,我就是看不上你,怎么了?

弥隅:不是,我没那意思,口误,我的意思是,“看不起我”。

云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潇洒转头离开)

弥隅:妈,你手癌,我嘴瓢,去医院看看吧,能报销吗?

第0004章 没有如果

逃了要带弥隅熟悉环境的军令,云落难得偷来半天的假期,在军区几经辗转,最终还是到训练场打了一下午的拳。

期间他用通讯器又尝试联系了陆安歌数次,却依旧同前几次一样,没得到任何答复。

暮色四合时回了寝室,房间里空无一人,陆安歌的床上依旧堆叠着早上离开时的那堆杂物,看上去那人当真完全没有动过的样子。

没做什么却精疲力竭,云落懒得追究人去了哪里,又何时回来。匆匆冲过热水澡,他钻进被子里,平躺着,习惯地将被子边沿拉到下巴夹紧。

很快睡意朦胧。

朦胧到半真半假,分不清是做梦还是醒着,感觉到有不属于自己身体的另一个热源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和他胳膊贴着胳膊,大腿靠着大腿。

触觉不真实,嗅觉也跟着作乱,淡淡的沐浴液香气,被窝里才散去不久,又添来新的,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寺庙里在虔诚地诵经,焚到一半的香灰折断了半截,啪地落下,在地上粉身碎骨。炽烈的日光包裹着一切,晒干前夜雨留下的最后一片水洼。而后他惊醒。

他从不会主动梦到这样的味道。这是他伪装成Alpha的证据,他不会允许在梦境中自行撕碎戴在脸上的面具,以自证自己不过是一个依靠虚假的信息素自我伪装的平庸Beta。

所以这不是梦,是现实。

雨水被太阳晒干,而他的防御被弥隅刺穿。

云落睁开眼,弥隅正盯着他的眼睛看。

夜晚窗边的帘子倒是被拉到了一边去,寒凉的月光落在薄被上变成清冷的白,却竟照不到弥隅眼里的尽头。

他正面朝向云落侧身躺着,手在云落的侧腰上攀附到一半。云落一下警觉,他猜这样的动作八成是要用手臂将自己牢牢锁住。

云落睡意全无,一挥手将人掀翻在地上:“你他妈要干什么!”

军规命令禁止各种距离和意义上的亲密接触,一经发现不予解释,定罪的理由无外乎就那么几种:两个Alpha就是打架斗殴,Alpha和Omega则为私通,如果是两个Omega,大概率就是争风吃醋,弹无虚发。

在没有Beta的联邦军队里,不会有第四种情况存在。

此时的弥隅却全然无所谓地耸耸肩,坐在地上指指陆安歌的床:“你不让我动那张床上的东西,那我和你挤一挤,也不介意的。”

云落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俯视着地上:“上午军纪不是还背得头头是道的么,背完就当耳边风?用不用我给你再重复一遍?”

弥隅半湿的发凌乱地趴在额前,微仰着头看他:“睡一张床而已,我没摸没撸,算什么亲密接触?”

说完又要往床上爬。

云落抬脚喝止他爬到一半的动作:“滚下去!被发现我要和你一起滚蛋!”

这话像是说到了人的心坎上,弥隅一下笑得灿烂:“不用等人发现了,请云少校立刻马上就报告吧,是我先动的手。”

上一篇: 淌入河流 下一篇: 反正就是一个普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