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向喧哗(68)+番外
“那可长了。”阿据捻了撮被打湿的红发搓了搓。
他打出:那就长话短说。
“我给你精简一下,”阿据伸出手掌放在眼前,从指缝中去找本就昏暗的光,“我睡醒就去千湖区了,吃了碗好吃的拌面,喝了瓶汽水,晚上吃了个面包,喝了杯豆奶……哎哟,我在说什么啊。”
阿据偏头看着陈向喧扯了扯嘴角:“我没见到他。”
陈向喧朝他那边挪了挪,想拍拍这人肩膀安慰一下。
“你的琴头戳到我了……”阿据按着大腿揉了揉,晃了晃手说,“过了今夜,我就又能活过来,一定。”
陈向喧还没想到说句什么,阿据就从口袋掏出一盒烟,“现在我要去开嗓,咱们等会儿楼下见。”
他朝阿据点点头,目光转回手机上,点开俞知游的微信看了眼。
朋友圈没有发什么,上一条还是那些斑马鱼,聊天记录也停留在昨天那句。
陈向喧还是想给他发点什么,但每次刚点开对话框就又词穷。
不知道该问些什么,问多了太亲切,问少了又生疏。
想关心两句,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现在这种关系实在有些奇怪,向前一步有些仓促,向后一步又显得太故意客套。
最后纠结半天,一句都没发。陈向喧盯着俞知游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看了好半天,将手机锁屏揣兜里去了一楼。
晚上演出真的挺带劲,用阿据的话来说,肾上腺素快爆表了。
下班后阿据也没走,站在吧台前面无表情地对老黄说:“来一杯忘情水,要那种忘得一干二净的。”
“回去倒头就睡的那种,还是直接睡在这里的那种?”老黄双手撑在吧台上问。
“都行,”阿据拿着扫把在地上瞎划拉,“只要酒到病除,能让我忘了这段情就足够。”
陈向喧打字给老黄看:我就不喝了,我没有想忘的情。
“那你来个微醺,”老黄手头已经忙了起来,“你还没喝过我调的酒,喝完记得夸啊。”
他打出:行,那我要喝完能回家的。
“放心,”老黄说,“还是能让你直线走回家的那种。”
陈向喧顺手把几张桌子和椅子摆放好,看了眼还在瞎扒拉的阿据,又抽出一把椅子坐下。阿据扒拉到陈向喧面前,撑着扫把特惆怅地说:“我觉得我做错了一件事,大错特错。”
他歪头作出疑惑状,意思是:什么事?
“我不该去找他,”阿据声音小了些,“这样显得我很没面子,我觉得我头上的红毛都变得黯淡了。”
陈向喧想了想,打出:不做又会后悔,你迟早还会去的。还有,你的红毛没有黯淡,亮得很。
老黄把调好的酒刚放上吧台,阿据就走过去拿起来一口闷完。
他对着陈向喧说:“我真是闲的,闲得没事才回什么千湖区!”
“现在好了,”老黄拿走空杯,又将他给陈向喧调的那杯端上来,无奈地说,“他现在得睡这里了。”
陈向喧端起喝了口,问:不用给他送回去吗?
“不用,他以前常住这里,”老黄朝二楼抬抬下巴,“就那沙发,给床薄毯他睡得比谁都香,不用担心。”
陈向喧点头,看了眼被放在小舞台上的吉他,一口将剩下的酒全喝下。
老黄愣了愣,“喝出什么味儿了吗?”
陈向喧打出:好喝的味道。
他站在小舞台前纠结一下,还是选择将吉他背回去,他怕俞知游睡不着——尽管到现在,他都没有收到来自这人的一条消息。
“你这是对我们的安保系统不放心,”老黄帮陈向喧把雨伞插在琴包和背后的夹缝中,“下这么大的雨,你都要带回去!”
陈向喧问:咱们哪儿来的安保系统?
“就这儿,”老黄指了指店内角落那个亮着红光的监控,“可声控的,我总盯着呢,有人来偷东西我就在手机里吼一嗓子,他吓也吓死了。”
陈向喧打出:那咱们安保系统没你真不行,走了。
他朝李叔和阿据摆了摆手,阿据走到门口抓着门把手吼了一嗓子:“阿喧啊!感情是魔鬼!”
感情的魔鬼他也没见过,他只知道,俞知游今天没再说睡不着——外面雨这么大,他怎么会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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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冰红茶
陈向喧收到俞知游的消息是在第二天中午,消息发过来的时间是在他醒来的前一个小时。
鱼:李叔说我送给你的花枯死了。
陈向喧删删打打半天,想说没关系,又觉得不太对,犹豫半天回了个:不好意思。
鱼:不清楚你在不好意思什么,我正在去花鸟市场的路上。
他想说挺不好意思没将花照顾好,没能把它的观赏期延长。
鱼:你还在输入?到底想说什么,要打篇小作文出来吗?
陈向喧再次删掉那些字,打出:你去花鸟市场干什么?
鱼:上次养的鱼死了,我再去买两条。
陈向喧回复:还是去那一家吗,买完了给我看看。
有点自作多情了,陈向喧揉了揉脸翻个身,平躺盯着天花板——差点就以为俞知游要去买一束蓝色鸢尾来见他了。
手机又响了声,他伸长胳膊去够手机,放到眼前点亮屏幕,是俞知游回的:好。
陈向喧起身拉开窗帘,外面雨还在下着,他又问俞知游:你打伞了吗?
过了几分钟,俞知游发来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他打着一把橙色的雨伞,左眼被拍了进去,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这人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