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庄园(8)+番外
陆彦之震惊得无以复加,整个人怔住了。他震惊的原因不在于傅寄忱肯救这个女孩,这在他意料之中。他震惊的是他亲自抱她。
他有洁癖和强迫症。
“愣着干什么?”傅寄忱仅剩不多的耐心即将告罄,睨了陆彦之一眼,语调冷了几个度,“她需要躺着,后排不够宽敞。”
陆彦之哪里敢忤逆这一位,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推开另一边的车门,一下车,瞬时被外面的雨水浇了满头,他赶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豖
腾出一个空位,后排宽敞了,留给傅寄忱,以及他捡来的女人。
陆彦之翻出车里备用的干毛巾,一条扔给后座,自己拿一条擦拭肩头的雨水,不免替傅寄忱担忧起来:“你不会是要将人带回蔷薇庄园吧?多少人盯着你呢,你这大半夜带个女人回去,不出一天,宜城的上流圈子就会传傅大开始近女色了,不知道得增加多少麻烦。搞不好北城派来的眼线向老爷子汇报,说你一天天不务正业。”
以前没发现陆彦之话多,傅寄忱耳听着持续不断的聒噪声音,眉间添了抹烦闷:“少说两句,没完没了的。”
陆彦之系上安全带,给嘴巴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住了嘴。
傅寄忱侧目,视线投向满身脏污的女孩身上,真够狼狈的。他拧了下眉,表情谈不上嫌弃,也不是多么坦然平静。
陆彦之不经意抬眼,自后视镜里看见人前尊贵无比的傅大解开扣子,脱掉身上的高定手工西装,盖在那姑娘身上。手捏住衣领往上拉了几分,遮住裸露在外的肩颈手臂。
意外窥见这幅画面,陆彦之眉心一跳,然而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原因无他,今晚受到的震惊不少,再来一次也没什么。豖
张嘴欲打趣,回想起此人刚刚露出的不悦神情,陆彦之只得咽下即将出口的话。
*
蔷薇庄园坐落在宜城最繁华的地段,却不显吵闹,属于闹中取静。占地上千平,三面环绕的白色建筑在雨夜里看不清轮廓,只能闻到带着潮意的阵阵蔷薇花香,清淡雅致。
车子绕过人工湖,在主建筑前的门廊下停稳。
屋内听到动静的管家开门迎接,住家保姆周容珍一同出来,两人齐声道:“先生回来了。”
傅寄忱没请陆彦之进去喝杯茶,抱着沈嘉念径直入内,对着一旁的周容珍道:“肖景山到了吗?”
肖景山是傅寄忱的私人医生,他名下的景山医院是傅寄忱投资的,股份占比颇重。豖
“刚到。”周容珍说。
傅寄忱点头,吩咐她收拾出三楼一间房,用来安置他怀里的人。
周容珍对先生带回来的女孩是何身份不感兴趣,不打听也不多看,先一步乘电梯上楼。
保姆手脚麻利,十分钟不到,给三楼一间客卧的大床铺上一整套洁净的被单。
傅寄忱单膝跪在床沿,倾身放下抱了一路的人。
周容珍这才抽空瞥去一眼,年纪不大的女孩裹着先生的黑色西服,躺在被子里,裙摆的泥水顿时将洁白床单染黑了一块。可,暂时也没别的办法。
她身上有伤,人还昏迷着,不敢贸然给她洗澡换衣。豖
傅寄忱退出门外叫肖景山来给这姑娘诊治,自己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澡。他实在无法忍受身上的脏污,多耽搁一秒心情就更差一分。
第6章 挨一巴掌
能被傅寄忱亲自抱进蔷薇庄园悉心照顾的人,在肖景山看来,必然是金尊玉贵,他不敢有所怠慢。媕
仔细检查完床上女子身体各处的伤,肖景山初步断定是皮外伤,没伤及脏器。
傅寄忱先前在电话里描述了大致情况,他带来的医药箱里有治疗外伤的药,取出来交给周容珍:“最好清理完伤口上的污水再上药,注意避免感染。”
“晓得了。”周容珍应道。
傅寄忱沐浴过后从主卧慢步走来,潮湿的短发擦得半干,比完全干爽的状态下黑得更为浓郁,衬得面如冠玉,深蓝色睡袍拢住修长高大的身形。他在房门前止步,撞见正往出走的肖景山,遂问道:“怎么样?”
肖景山停步回答:“除了不方便检查的部位,其他地方的伤我看了,大多是摔伤和硬物划伤,不是殴打所致,内脏应该没伤到。不放心的话,待她清醒过来再带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听他描述不算严重,傅寄忱略一沉吟,不解地问:“她怎么会昏迷?”
肖景山怔了怔,笑着说:“原因很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不好随意下定论。可能是惊惧过度加上体力不支造成的昏迷。”媕
“行,我知道了。”
傅寄忱从睡袍的方形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肖景山一根,自己取了一根咬在唇上,打火点燃,扬手把打火机丢给肖景山。
肖景山两手并用,差点没接住:“忘了提醒,她这情况虽不严重也不能掉以轻心,谨防夜里发高热。”
寂静暗淡的走廊,火星忽明忽暗,傅寄忱面上拢着一层淡白的烟雾,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那就留一晚。”
“什么?”
“如果你不想半夜被叫醒从被窝赶来我家。”
脑子拐过几个弯儿,肖景山终于听懂了,傅寄忱的意思是叫他在蔷薇庄园留宿,以防那姑娘半夜出什么状况,他还得从家里赶过来,比较麻烦。媕
奇了怪了,床上那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傅寄忱叫来保姆,交代她再给肖医生收拾出来一间卧室,二楼的房间随便挑,不许到三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