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富贵、长寿……这些都是唯有人类才能享受到的东西。”

“而怨气、鬼气、业障……都只会损害人的身体和寿数。纵使你有比天高的福运，也抵不住你这般糟蹋自己。”

月色似水，黑无常低头看着莹莹，那张比死人还要惨白的脸上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缓声说道：“你还太小，以前可能没有人教你这些。”

“和非人类打交道从来都是一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情。这种以一己之躯容纳鬼怪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

莹莹愣愣地看着黑无常，心中乱成了一团。

御鬼之术是她的天赋，黑无常说的这些，全都是莹莹以前从没有听说过的。

是她做错了吗？

但这是小灰和系统都没有告诉过她的事。它们从来没有说过，她的身体不好，是和鬼怪们接触所导致的。

小灰的说辞和黑无常的说辞在莹莹的小脑袋里不断碰撞，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

啊，对了，小灰呢？

莹莹一惊，猛地低头翻找起自己的小熊背包。

之前小灰说过，他讨厌冥界的那些鬼差，所以黑白无常出现的时候，莹莹以为小灰是躲进了小熊背包里。

可是直到现在，莹莹才发现，小熊背包里并没有那只软叽叽的灰毛小鸡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灰竟然不见了！

第124章 害了她的，是小灰？

小灰是莹莹的守护兽。

除了之前被山魈以梦境作为媒介拉进【模拟剧院】里，莹莹从来没有在现实中和小灰分开过。

小灰就算有什么事要离开，也一定会先和她说一声的！

莹莹毕竟只是小孩子，最亲近的伙伴突然消失，小脸上写满了慌乱。

黑白无常心惊胆战地观察着她，出声询问：“莹莹，怎么了？你在找什么东西？”

“我……”

莹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小灰的存在。

怎么办？

小灰去哪儿了？

该不该让黑白无常帮她找小灰呢？

莹莹的心里越来越慌，她下意识地运用起了与守护兽的契约，顺着契约在心里不断呼唤着灰毛鸡仔。

‘小灰！小灰！你在哪里？’

殊不知，正是这个举动，引得黑白无常脸色大变。

两个鬼差几乎是同一时间后撤到了距离莹莹十步开外的地方，显出了鬼将真身。

手扛招魂幡，寒光泠泠的锁链叮当作响。

一个面色惨白，口吐长舌，紫黑色的指甲长而锋利。一个面容漆黑威严，双目圆睁，极其凶悍。

他们全都极其戒备地看着莹莹，活像是莹莹已经当场变成了大怪兽！

森然的鬼气犹如台风过境，呼啸着袭来，莹莹被他们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小脑袋。

“你刚才做了什么？！！！！”

白无常尖声叫道。

“不。”黑无常严阵以待，声音比寒冰还要冰冷，“应该说，你刚才召唤了什么东西？”

“什么？”莹莹一头雾水。

【老范，是我们看错了。】白无常将锁链横斜在身前，面容严峻地说道，【有问题的，恐怕不是这个小孩。】

【的确。】黑无常同样警惕。

鬼气爆发之下，两名鬼差的话语又变成了唯有鬼怪们才能听懂的声音。

今夜的误会已经够多了。

实在是莹莹身上藏着太多不可思议的秘密。

莹莹这个孩子的确足够特殊，但黑白无常都看错了一点：那就是他们以为莹莹身上可怖的气息是因为承担了很多鬼怪的罪业。

唯一感到奇怪的，就是为什么莹莹能在这样的煞气冲刷下依旧完好无损。

但当那条契约被牵动时，黑白无常才意识到他们错的离谱。

——莹莹身上的恐怖气息其实都来源于那一只，最大的、隐藏得最深的鬼怪！

就连那两只古曼童的煞气相比之下，都像是小巫见大巫了。

其余所有鬼怪的煞气加在一起，也顶多只占了1%。

这也就解释了莹莹为什么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正常。

因为她被那只最可怕的“鬼”盯上了。

她与那只“鬼”是牢不可破的契约关系，是“鬼”精心饲养起来的小猎物，替那只“鬼”承担着堪比鬼王的罪业。

只要那只“鬼”不动手，莹莹就永远能“保持正常”。

但这也意味着，一旦那只“鬼”厌倦了，它随时能翻云覆雨，把莹莹变成一只小鬼王。

而能随便塑造出一个鬼王的，会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黑白无常把这些解释给莹莹听，试图把莹莹争取过来。

【莹莹，你不要怕，告诉我们，那只与你签订了契约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又在何方？】白无常尖声说道。

黑无常也说：【莹莹，没关系，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去见阎王大人。无论缠上你的是什么东西，总归不敢在阎王殿里闹事。】

应该……不敢吧？

黑白无常在心中暗暗想道，冷汗已经在无形中浸湿了衣襟。

仅凭莹莹身上沾染的气息判断，那只“鬼”与阎王大人究竟谁强谁弱，黑白无常竟然也说不清楚了。

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般可怖的存在？而他们在此之前竟然毫无察觉？

那只“鬼”与一个小女孩签订契约，是看上了莹莹独特的天赋和命格吗？

这其中暗藏的阴谋诡计犹如巨大的漩涡，只要稍微一想就不寒而栗。

而莹莹却呆住了。

她听懂了黑白无常的话，大受震撼。

黑白无常口中那只怀抱着大阴谋、阴险可怖、凶煞万分、马上就会毁灭世界、需要阎王大人亲自出马的“鬼”——是指小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