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带了两分水汽，“我现在要去休息，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尽快说，过时不候。”

江云别张了张嘴，两秒过后又说，“没什么。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不会出现问题。”

“希望吧，”陆水间随口说道，“不过也别把别人当傻子。”

说完她就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

江云别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扇被关上的房门眉头微蹙。

这几天晚上他们都住在一起，以至于他竟然忘了其实他们原本是可以不睡在一起的。

他站在原地没动，就那样目光灼灼地盯着门板，半分钟后才移到了自己的脚步离开，推开了隔壁卧室的房门。

江云别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几天的牙印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个陈年痕迹依旧存在。

alpha没看见，也不知道。

没关系，江云别对自己说，一墙之隔也可以。

然而房间里，陆水间跪在地上，两只青筋暴起的手垂在膝盖上不停地颤抖着。

她尝试着握起和松开，但是两只手根本不听从大脑的命令，就那么垂着。

陆水间额角的青筋也跳动着，她眨了眨眼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就知道又是这样。”

刚进监区的时候，陆水间就成了监区有名的刺头，四处挑衅，不知道跟人打了多少架，最严重的一次她被关入禁闭室。

那是她第一次进去，完全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陆水间靠墙站着，很挑衅地说，“如果只是这样，那你们未免太逊了。”

监区的ai没有回复她的话，片刻之后，四周开始渐渐升起闪烁的光亮，高强度的电流带着闪烁的火花，滋滋啦啦的声音充斥陆水间的耳朵。

她这才看清楚了禁闭室的样子——被电线死死包围的房间，就在她的眼睛前一厘米的地方，就是一条高压电线。

监区ai那个时候才开口，“囚犯S001，经检测危险性过高，关禁闭室24小时。”

然后陆水间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推了下。

“开始计时。”

那之后陆水间经常被关禁闭室，时间从24小时延长至一个月，直到禁闭室部分损坏，监区ai不再关她进去。

陆水间闭了闭眼睛，低声说，“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啊，说废物是真的废物呀。”

她侧身躺在地板上，冰凉的地板让她感觉清醒了一些，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江云别在门外敲门，门内没动静，他又敲，“如果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敲到你开门为止。”

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门打开了。

alpha穿着浴袍靠在门边，衣襟微微散开，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眉头挑起，语气有些轻浮，“长官，有事？”

江云别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才开门？”

陆水间摊开手，“显而易见。就算你敲了三次门，也得给我穿衣服见你的时间吧。”

陆水间是有意这么说，她觉得江云别脸皮薄，听不下去就会离开。

但是她显然不太了解现在的江云别。

对方站在她的面前，身姿挺拔，平视着她的双眼，“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穿衣服，但是你必须要立刻回应我——无论你当时在做什么。”

陆水间“啊”了声，思考了下，“要是我当时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江云别冷冷地说，“那我就一枪崩了你那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水间立刻闭嘴。有点过分了，小云。

陆水间考虑了下江云别说到做到的可能性有多大，最后她发现他还真的可能会这样做。

江云别抿抿唇，“出来吃点东西。”

刚被训斥完的陆水间立刻又拒绝了，江云别本来都走了出去，闻言回头看她，眯了眯眼睛。

“……我是说，等我换个衣服，”她拢了拢衣领，“形象不佳，怕长官看着眼睛疼。”

“换好出来。”江云别垂了下眼睛，他倒不觉得眼睛疼，就是腺体疼。

陆水间出现在饭桌边的时候换了件休闲的T恤长裤，坐在饭桌边上她没忍住说，“其实你也没必要顿顿自己做，我吃不吃其实都可以。”

江云别慢条斯理地夹菜，“我做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个人吃，和多一个人没有什么区别。”他又说。

“那我……”

江云别放下筷子，看着她问，“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服从命令吗？”

虽然他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就差把愤怒这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好吧，服从命令。”话说出口，陆水间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想起来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

她立刻低下头，拿起筷子在饭碗里戳了戳，一副不想吃又被勉强不得不吃的样子。

对方的人定定地看着她，终于在她再一次玩筷子的时候拿起她面前的饭碗扔进了垃圾桶里。

陆水间愣了下，看了眼垃圾桶又看向江云别，她扬起一抹微笑，“长官，这么大火气啊。”

江云别很想问她为什么这么对自己，从回来的时候开始，他就能感受到陆水间的异样。

漠视，保持距离，走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见到刘文州开始。

从见到那个女alpha开始，陆水间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为什么？那个女alpha有什么特别的吗？

陆水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站起来说，“碗是你扔的，可别赖在我的身上哦，那……我去睡了？”

是问句，但是陆水间没打算等江云别回答转身往回走。

“站住。”有些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