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住宿这件事情，两个人算是暂时达成了一致。

“你有十年没有接触过外界，所以今天我们先出去走一走，你需要先了解一下现在外面的变化。”

江云别没有和陆水间一起出门，而是找了一个年轻点的士兵开车带她。

开车的是个年纪不大的beta，话不多，很稳重。

对方带着陆水间在第一街区到第三街区都转了一遍，偶尔看到陆水间露出好奇的神情，就好细心地为对方讲解。

陆水间有点无聊，于是和对方聊起了家事。

这名beta叫做苏白，是江云别在战场救回来的，所以苏白对于江云别有一种强烈的仰慕和信赖感。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叫李暮的alpha，”陆水间将话题转到了李暮上面，“可惜时间紧张，没来得及多聊两句。”

“他不太喜欢和人俩天，”苏白说，“除了少将。”

陆水间撑着下巴靠在车窗上，眉眼弯着，“哦？听起来他们的关系很特别，”她一副八卦的样子，“他是你们少将的什么人？”

苏白笑了笑，“我们都说他是少将的左膀右臂，少将没他不行。”

“这么亲密？”陆水间咬着这两个字，觉得有点腮帮子疼。

“关系比我们确实要亲密一些，”苏白犹豫了下，没说他总觉得江少将对他们还是有些距离感，“以前上战场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李暮还救过少将的命呢。”

陆水间点点头。

“其实，”苏白又说，“你没来之前，少将的副官就是李暮来着，不过听说他最近也要升少将了，可能会被调到别的区去。”

江云别只交待了陆水间现在及以后的身份，没说她之前的事。

陆水间笑了下，意味深长地说，“升职了，好事。”

苏白听不出来，也说确实是好事。

就在这个时候，江云别打了个通讯进来——给苏白的。

“把人送到第三街区地下城。”

第5章

地下城位于第三街区的边缘地带，也叫暗城。

居然说暗城里只有你不知道的，没有里面没有的，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悬浮车不能停得太近，苏白找了个角落停好车，“少将说他在那边等你。”

陆水间下了车，四周扫视一圈，感慨苏白的工作是真的做的不错，选择的地方狭窄安静，不惹人注目。

她下了车朝着暗城的方向走，走过拐角的时候，看到一道瘦削的身影站在拐角处，一身灰色休闲装，对方抬起脸，是一张陌生的脸。

但那张脸上有一双灰色的眼睛，平静，冷淡，比略微逊色的外表要耀眼得多。

陆水间脚步没停直接朝他走了过去，“为什么约在这？”

江云别一瞬间以为自己佩戴的装置失效了，但他很快在陆水间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怎么认出来的？”

陆水间不解，“一眼就能看出来。”

假的。江云别心想，至少十个人路过他，其中有三个是常年在附近巡视的士兵，这些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能够一眼认出他的，只有陆水间。

“我们需要去一趟暗城，”江云别带着她左拐右拐，进入一幢有些破败的别墅，“我的脸会被人认出来。”

暗城这个地方，陆水间早就听说过。

这是一个集聚了吃喝嫖赌的地方，乌烟瘴气，这是陆水间对它最初的印象。

“我还以为联邦接管第三街区以后，会率先想办法消灭暗城。”陆水间说。

江云别提了下嘴角，“这里连通第四街区，是消息传递中心，联邦不会轻易出手消灭。更何况，有时，人需要一个地方发泄自己的低级欲-望。”

陆水间看了眼江云别。

不怪她感到意外，因为他以前最讨厌这种地方，连带着对陆水间都有点看不上。

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连江云别这种人都能修剪出来。

暗城的入口在别墅的深处，有一道自动识别门，江云别拿出一张卡片在门口一刷，大门自动打开。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各种声音裹挟着甜腻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门口有人守卫，检查了江云别手中的卡片之后放了行。

“看来你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里有些吵闹，只有贴近一些才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江云别的耳边传来独属于alpha的气息，他偏了偏头，“为了任务来过两次。”

果然不是第一次来。陆水间审视着江云别，进入暗城之后，江云别浑身的气质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像个普通的omega，只是稍稍冷淡了点，也不突兀。

江云别能够感受到陆水间的目光，但他始终没有扭头去看，只有垂落的双眼有些出卖主人的真实情绪。

暗城地下一共三层。

一层的人实在有些多，像是人挤人的酒吧，只不过这里的人都带着一股混劲儿。

陆水间突然脸色怪异地停下了脚步，一直关注着她的江云别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陆水间看了他一眼，没说继续往前走。

江云别皱了下眉头，伸手握住了陆水间的手腕，将自己的一只手塞了进去。

那只微凉的手动了动，将他的手握住了。

十年的监禁生活让她远不如以前，手指都有些粗糙的茧子。但他现在也是了，所以没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陆水间又感觉到了有人在蹭自己的屁股。

她被气笑了，鼻尖有股甜腻的橘子的香水味道，就在陆水间打算动手的时候，身边的人率先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