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冷掌印的亲闺女(180)+番外
周璟承微怔,旋即摇摇头,到底也没上前打扰。
按照时归的计划,这回来广平郡,只待上个三五天就准备回去,眼看着两郡的灾情基本处理完毕,哪怕阿爹他们不说,恐也待不了多久了。
她得赶在回京前,再到祁相夷面前刷一波好感,感恩戴德这种事可不能只嘴上说说,真要落到实处才好。
这般想着,她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距离祁相夷入京赶考满打满算还有六年时间,六年听起来很长,可真碰着了,也不过白驹过隙。
未曾想,时归这边计划得好好的,将走时却出了差错,还是她既想不到、又忤逆不得的。
府衙后的别院里,时归再一次问出:“为什么呀!”
“阿爹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之前不都是在东阳郡和广平郡之间往返,怎么这回就不行了呢?”
“怕我遇到危险?那二兄和空青竹月都跟着,还有司礼监的甲兵在,谁能在他们手上讨得好?”
“还是阿爹舍不得我?那可就更不好说了,您前儿个还嫌我在跟前碍眼,赶我离得远远的呢……”
“还能有什么原因呀?阿爹你别不说话呀,你就说说嘛,为何这回不许我回东阳郡了呢?”
她拽着时序的袖口,左边摇完右边晃,说了半天还不见对方应声,索性三五下爬到他膝上。
时归两只手按在阿爹脸侧,将俊朗的面孔揉捏成各种形状,更是捂住眼耳,叫他听不见或看不见。
可饶是如此,时序除了冷哼一声,也并不肯说出多余一个字来,被烦得狠了,不过再加上一句:“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原因!”
“爹——”时归恼道,“那阿爹若偏要不讲理,也休怪我不听话了,等我上了马,看你怎么追回我。”
对此,时序冷笑尤甚:“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应允,有谁敢把你带走。”
“我——”时归被噎住了。
她半天寻不出反驳的话来,又不想跟阿爹干耗在这儿,往地上看了一眼,作势要跳下去。
谁知时序忽然抓住了她的两只胳膊,厉声问道:“干什么去?”
“你管我!”话一出口,时归就后悔了。
然不等她找补道歉,身后的人又有了动作。
时序将她的双臂反剪在背后,随口吓唬道:“你要是再乱跑、再乱跑……”
“再乱跑怎么了!”时归扭过脑袋,根本不带怕的。时序也是被气狠了,脱口而出道:“再乱跑就打断你的腿儿!我看你还能不能出这个家门!”
此话一出,父女俩面面相觑。
狠话都撂出去了,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时序心里慌乱无比,面上却不显分毫。
而时归好像被吓住了,半晌开口,声音里打着颤:“打、打断我的腿儿?阿爹要打断我的腿儿吗?”
时序偏头不去看她委屈的眼睛,冷硬道:“你若听话不乱跑,自然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只觉怀里的人左右折腾半天,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只因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向,方才没看过去。
但——
“阿爹。”时归喊道,指着费劲捉上来的腿,认真问道,“阿爹是说,要打断这条腿儿吗?”
“还是这一条?”
“不管哪一条,可都是阿爹辛辛苦苦养大的,阿爹舍得吗?反正换作是我,我疼惜还来不及呢。”
时序:“……”
他心想,这次可千万不能心软,若回回被拿捏,他这当爹的也忒没有威信可言了。
可任凭他如何克制,眼尾还是无可避免地堆叠起些许褶皱,嘴角扬起又落下,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只怕一开口说了话,那情绪就全泄露出去了。
时归不知他的想法,只以为阿爹还气着。
她只好继续碎碎念道:“阿爹若非要打断我的腿儿,那我也没办法,谁叫你是我亲爹呢。”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阿爹说出这般冷酷无情的话……也可能不是我的错,就是阿爹无理取闹呢,反正阿爹不说,我也猜不到。”
“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女孩,阿爹偏要打断我的腿儿,我也只能含泪忍痛了。”
“行了。”时序听不下去了,话一出口,果然带上了无可掩饰的笑意,“别给我念了。”
时归听出了他态度的缓和,但也只当没听出来。
她低垂着脑袋,又低沉又委屈地说道:“不说了,阿爹如今烦我,竟连话都不愿听我讲了。”
“……”时序忍俊不禁,抬手揪了揪她头顶的发髻。
“是我烦你吗?难道不是阿归长大了,故意与我对着干,嫌我管得太多吗?”
“我才没有!”时归当场反驳,不可置信地仰起头,“阿爹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阿爹对着干了?”
她仔细回想着,除了嘴上顶撞两句,余下的可没有什么叛逆行为,如何会让阿爹产生这样错误的感知?
顶嘴?
那也不能……
时序小脸拧巴在一起,欲言又止。
时序冷哼一声,指责道:“难道没有吗?是谁闹着一定要走的,又是谁不让我管的?”
“我——”时归扭捏,“那、那我不是话赶话,说错嘴了嘛,我怎么可能不让阿爹管。”
“那闹着要走呢?”
“走、走倒是没有错,可那不是阿爹莫名其妙就要把我留在这,连个理由也不给,若阿爹明说原因,我肯定也会听话的,所以、所以……还是赖阿爹嘛。”
“呵。”时序不欲与她争论,只问,“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一定要去东阳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