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冷掌印的亲闺女(92)+番外
约莫是得了管家的叮嘱,罗裳坊一行人表现得还算稳妥。
因是给贵人量衣,
管事自不敢让学徒上手,而是由两个绣娘为主,他跟在旁边打下手。
又顾及着小姑娘或许怕生的情况,绣娘们边测量边说些闲话。
“小姐模样甚是俊俏,身子骨倒有些单薄了,老身之前听说,南边的小姐夫人们以瘦为美,宁愿饿着肚子,也要保持身材,小姐总不能也是这样想吧,这可不好……”
“没有呢,我没节食。”时归张着双臂,贴心答道,“我已经比之前胖一些了,等我再多吃点儿,肯定能更健壮。”
“好好好,健壮点好,健壮了才不容易生病哩!”
这样大家一起说着话,时归也不至于紧张,很是顺利地量完尺寸,又在绣娘的鼓励下说了几种自己喜欢的颜色。
“那就都做成窄袖裙裾了?”
时归想了想:“好,不过也不用太多。”
她知道今日是要给她做新衣裳,又是能在夏天感到清凉的冰蚕衣,她本是担心太过破费,又难免有些心动。
最终还是时序劝她:“简单几件衣裳又能贵到哪里去,若你夏日热中了暑,到时少不了看诊喝药,药材也不比衣裳便宜,人还要遭罪,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时归被他劝服,小心道:“那我,先做两套试试?”
“也可。”
时序嘴上答应了,等绣娘们量完尺寸准备告退时,他又专程出去叮嘱了一回:“不拘款式数量,凡是与阿归合适的,尽管往府上送来,便是以后你们店里的新款式,也记着往府上送一件。”
“这这——”管事努力合上因惊讶而大张的嘴,小民心思,多嘴问了一句,“那可能要许多银子,您看……”
“怎么,害怕少了你们银两不成?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息怒。”管事连连作揖,直说回去就把小姐的夏衣当成第一要务,尽快赶制出样子来。
只是冰蚕丝帛还在运往京城的路上,尚需等待些时日。
看在绣娘们亲切慈祥的份上,时序又另赏了他们两枚金豆子,又约好往后凡是给时归做新衣,都叫这两位绣娘来。
随后才放几人离府。
又过一晚,府上的马车穿过城门,直奔长安寺而去。
此行虽说是祭奠故人,但也带了点游赏的意思,因时一他们都不
在,为了方便,这回就把雪烟和云池带上了。
正好寺庙里规矩多,男客女客相隔甚远,这样有她们二人照看时归,也能让时序放心些许,少去许多麻烦。
香客入寺都是要提前预约的,时序临时起意,只提早一日来定房间,便只分到了靠墙角的一间屋子,整日见不着光。
好在时归那边情况尚可,屋子稍稍有点小,却是一间向阳的,被褥等又是新换上的,条件在整座长安寺都算中上。
只要时归这边好,时序怎么都可以。
他请了主持诵经,与时归一同祭拜了半日,直到日头西斜,才算从大殿里出来,浑身疲惫,唯心里是轻快的。
时归抓住他的手,悄声道:“阿爹,以后我们若有时间,不如常来看看娘亲吧。”
时序眼中闪过一抹柔和:“好。”
长安寺后面有一大片桃树林,盛放了一个多月,如今只剩寥寥几株没有落败,粉□□白的桃花挂在枝头,随风轻摆。
等从寺后回来,再就是祈愿池和百年老槐那边还有些看头。
只从一处孤僻院落经过时,时归正巧见里面练武的武僧,一个个僧侣身强体健,高喝一声,经徒手劈开了一块砖石。
“豁!”时归顿时被他们这一手镇住了。
时序忍俊不禁,垂眸刚要问:“可是……”
“阿爹!”却听耳边脆生生的呼唤声响起,紧跟着一句就是,“我也要练武,嘿嘿哈嘿!”
“……哈?”时序的尾音生生变了个调子。
时归害怕打扰到院里的僧侣,拽着阿爹就往边上躲,等确定他们说话不会影响旁人了,她才继续说:“就是练武,这样!”
她胡乱比划了一番,又是甩手又是踢腿,动作标不标准暂且不提,只眼睛中的光彩格外亮眼。
时序哭笑不得:“你就只看了一眼武僧,尚不知其他情况,就生出练武的主意来了?”
“不是的。”时归认真摇头,“不是看武僧才想练武,是之前就想了,只是忘了跟阿爹提。”
为了印证她话语的真实性,时归转口把空青和竹月叫了出来:“你们跟阿爹说,我是不是早想跟你们习武来着?”
空青躬身行礼,复道:“回大人,确有此事。”
他将半月前书房里的一幕原原本本道来,其中不忘提及竹月的拒绝,而时归当时是放弃了,却并没有将苗头彻底掐灭。
果不其然,时序当场就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为什么呀。”时归委屈道。
时序只问:“那你知道,练武代表着什么吗?你可知道光是基本功就要练上许多年?”
他没有直接说时归吃不了这个苦,沉思片刻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往回走,我带你去一趟司礼监的死士营。”
“若从死士营出来了,你还想着习武,我便给你寻武师傅,这样可行?”
时归自无不应。
她一心念着阿爹答应,也没心思去看祈愿池和古槐树了,一路小跑着回了卧房,叫上雪烟云池飞快收拾了东西。
长安寺与京城本就不远,加上车夫赶路赶得急,晌午刚过,一行人就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