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袖口被血浸染成一朵残缺的梅花，鲜艳到耀眼。

萧轻言慌了神，想要为林随止住血。

后者抓着弟子牌的手合拢，恍若不知痛般地起身，脸上平静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

“你要做什么？！”

萧轻言停在了原地，没有再要上前的意思，他视线焦急地落在林随还在不断渗出血的手指上。

那只手握成了拳，被情绪带动得发颤，鲜血从指缝渗出。

看得萧轻言心脏一抽一抽的，仿若那痛在了他身上。

“师尊。你的手在流血，会痛。你先松开那弟子牌。”

林随现在满脑子都是萧轻言说的那些话。

傀儡，傀儡。

可以改变记忆，还可以绝对服从。

他……在某些方面非常符合……符合……

“你别过来！！！”

“师尊，你先松开手。我不会过来的。”

会是谁？

把原身炼制成了傀儡？

[宿主，你先冷静下来。我这边去和总部联系了，为了弥补你，把原身所有记忆都拿来了。你现在要不要接收？]

系统手中有着一个光球，他从林随进入二十年前的龙凰城后，被迫切断了联系。

原因是，同一个世界中不得有两个系统存在。

他只能等着宿主回来。

“不急。你可以告诉我，原身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吗？还有这本书之前也来过别的穿书者吗？”

曾经他也有问过系统第一个问题，只不过当时那个系统是祝玉忻假扮，不可信。

甚至这个系统，他都在怀疑是不是萧轻言学着祝玉忻假扮的。

系统回答得很快，两个没有让林随愣住了。

如果没有，那二十年前的龙凰城里为何会有系统的出现？

而且那个林随之分明就是和他是同一个时代的。

怎么可能会没有？

原身如果没死会在哪里？一直在他身体里吗？

林随静下心来了，才觉右手剧痛，他低下头，看到自己一手的血，他松开了手。

弟子牌坠落在地，肉里还残留着木屑，他手指微蜷，刺在肉里的木屑动了动。

指尖灵力覆盖，那只被木牌划得十几条划痕的手恢复如初。

“炼制成傀儡的人是不是再无转生的可能？”

慕容平眼眸中不见任何情绪，嗓音没有一点语调。

龙凰村是在龙凰城全城人被献祭而死后的十年凭空出现的。

周围小城都迁走了，怎么会有别的村迁来这里？

那就只能说明，龙凰村里的傀儡就是二十年前龙凰城里被献祭死去的人。

“是。傀儡的炼制是需要把人的灵魂禁锢，再搜魂，之后那灵魂便没了作用，消散在世间。”

林随眼眸微动，很是奇怪萧轻言为何会知晓那么清楚。

带着审视的目光让萧轻言心尖刺痛，他之前为了……为了留住师尊假扮的师弟，有那么做过。

可他尝试过数遍，都成功不了。

当时他以为是师尊做了手脚，现在那个答案在他脑海中呼之欲出。

他脱口而出，“师尊，不是我。”

林随当然知道不是萧轻言，那时萧轻言才几岁？

祝玉忻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把龙凰城的人炼制成傀儡，于祝玉忻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为何？为何要这么做？”慕容平双目无神的喃喃着，他问。

把上千万人炼制成傀儡，简直是比邪修还要更没有人性。

慕容平眸中翻滚着恨，他胸膛燃烧起来的火要把他全部理智都烧成灰烬。

第152章 功过相抵

二十年前龙凰城被韩朋义献祭的不止是龙凰城全城人，还有受邀的修士。

他并没有看到他小师叔在献祭的人里面。

他想不通，明明他小师叔修为要比那些修士更高。

献祭他小师叔不是更能成功吗？

不献祭小师叔，又请了小师叔前来，那韩朋义所设下的那个阵，定是小师叔给出的。

慕容平脑子要比林星洲快，他瞳孔一震，从林星洲那夺过来的弟子牌坠落在地上。

如果……如果……他在二十年前的龙凰城里所见没错的话。

又只有小师叔三人活了下来的话，最大受益者是谁不言而喻。

小师叔献祭那么多人是要做什么？

他依稀记得魔界中有过一个能将受损神魂修复的法子，就是用足够多的灵魂来修复。

慕容平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对这些东西有研究过，结合了自己在龙凰城所见，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他知道了，是不是代表着他师尊他们，早就知道了。

那……

三清宗包庇小师叔所犯下罪行，仅仅是因为小师叔百年前那一战吗？

功过相抵吗？

怎么可以功过相抵？

他想要杀了林随之，那么多性命，何其无辜，又如此残忍。

被炼制傀儡之人的灵魂是直接被抽取出来，再无轮回。

他的爹娘，还有四岁的妹妹，都死了，连轮回都步入不了。

慕容平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恨意将他整张脸都变得扭曲，双眸猩红。

林随之想活是不错，但是修士神魂有损，不会危及生命，顶多是修为止步不前，记忆有失。

他此刻只想杀了林随之报仇。

他在得知萧轻言折辱林随之，杀了林随之时还怨恨过对方，现在他只觉得萧轻言做得好，林随之所遭受的那一切都是活该，报应。

林随已经大概知道了二十年前韩朋义招来的是祝玉忻。

那韩朋义所谓的用全城人献祭召回自己妻子魂魄的阵法其实是祝玉忻用全城人魂魄来复活，夺舍萧轻言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