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哭着化出人形，把弟子牌捡起来，问萧轻言。

“萧轻言你在哪里？”

那边不止只是萧轻言的声音，还有更大的呼气声，听得让人胃里恶心翻滚。

林随指尖灵力跃出将萧轻言的那一声师尊掐断在了风里。

那不过是萧轻言活该。

他想。

听到系统的哭声，林随审视的目光落在了系统身上，眸光如刀。

“系统也会哭吗？也会有别的情绪吗？”

系统马上明白了过来，他宿主这是在怀疑他，宿主咋能怀疑他！

天地良心！他一切都是为了宿主好，他连到时候怎么瞒骗主神那边都想好了，宿主却怀疑他！

他只不过是在中途被一股能量干扰了，没法连接上宿主，被反派抢占了。

他欲哭无泪，他都和宿主解释好多次了，宿主就是不肯听。

他又没法把宿主体内那个咒真正用途告诉宿主，要是告诉了，宿主宁愿死都不可能会同意的。

眼下他干脆错到底，宿主要误会他，不信他就不信，让宿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之前就受损了，能为宿主保留的记忆不多，加上宿主还非常排斥原来的记忆。

或者是说宿主在排斥他。

“我可不是一般的人工智能！我是有情绪的人工智能！可以拥有感情，可以分辨出好坏的人工智能！才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人！”

系统气得跳脚，一边抹眼泪一边接着往下说。

“宿主你要是不想完成任务，等时间到了，我就带你回家，就是到时候你能不能买下我。你要是不买下我，我就真的要被销毁了。”

他满眼泪花的望着林随，他这还是第一次和林随重新连接上后，在林随面前化出人形。

哭得一抽一抽的，鼻尖都透着粉，一双眼睛都盛满了泪，可怜巴巴地扯着林随衣袖。

“白听？”

林随被系统这副样子弄得恍惚了一瞬，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影子重叠。

随即他冷下脸来，把衣袖从系统手中抽出来，声音都冷了几分。

“换个样子！你变成白听的样子要做什么？取代他吗？还是可以更好的欺骗我？”

林随眸中寒意凝结出厚厚的冰霜，看向系统的眼神不带一丝情绪，只有刺骨的冷。

系统哆嗦了下，他迟疑的开口，“我……我就长这样啊，宿主。我们系统化成人形就是会和宿主有点点相似的。”

他从前也不是没在宿主面前化过人形，只是宿主一般来说都不喜欢他化成人形，更喜欢他变只白鸟。

“宿主。”

系统委屈极了的又伸出手要拉林随的衣袖，冷不丁的背后一凉，如有实质的目光盯着他的手，像是要把他的手给剁了。

他一哆嗦，赶紧回到了林随识海中。

“师尊……”

萧轻言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外袍破破烂烂的罩在身上，里衣衣襟凌乱，锁骨处清晰可见的一只掌印。

再往上，脖子上更加触目惊心，几条红痕交叠在一起，最深的一处还往外渗着血，把白皙的脖颈染成妖冶的红。

一条手臂耷拉在身侧，随着走动摆动。

林随被萧轻言这副模样吓到，愣怔在了原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香或者酒让他快要作呕。

萧轻言停住了脚步，他灵力被封，被人当做小倌卖给了几个男人。

他浑身软绵，药物作用下，他差点把那些男人当成了师尊，唯一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师尊不可能会那么主动。

师尊只会是让他成为别人的炉鼎！

这一想法刚一出现，被他压制，消停了许久的心魔再一次重卷而来。

第161章 原谅

他杀了那几个男人才逃了出来，他不信是他师尊安排的！

可他晕倒时，身边的人只有师尊。

他一步步走到林随面前，猩红的眼眶流不出泪，脸上沾染的是别人的血迹。

他想要质问林随，为什么？

可他又明白，他没资格去质问。

脸上忽的一凉，他垂眸看到林随抬手为他擦去脸颊上干涸了的血迹。

“不是我。”

林随在刚得知萧轻言自己给自己体内落了炉鼎印的时候，的确有那么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犹豫了许久，依旧是下不去手，在一勺勺喂下萧轻言酒酿时，他就放弃了要把萧轻言丢去小倌里的想法。

他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哪怕对方曾经逼迫他，羞辱他。

他也做不出，今日会是谁把萧轻言丢去了小倌里？

手腕一痛，萧轻言攥着他手腕，像是在生生把他手腕折断。

“师尊。”

萧轻言低下头，把林随要挣开的手，紧紧按在了他脸颊上，他眼泪再忍不住。

“师尊，对不起。我错了，别不要我。”

萧轻言清楚的知道林随心中所想，不过是活该二字。

他抓着林随的手不肯放开，一直说着对不起，之后再没了别的意识。

林随肩膀一重，萧轻言倒进了他怀里，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颈间。

他对萧轻言的抵触和恐惧早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强烈，左右不过是一死。

他对萧轻言再无信任可言。

“师尊……是一直在等着我醒来吗？师尊其实可以直接叫醒我的。”

萧轻言擦去唇边的血，视线中的人分出了好几个，重重叠叠让他抓不住哪一个才是真。

他运转着体内的魔气，才让自己感受一些，手臂和脖颈后知后觉的传来刺痛。

师尊并没有为他处理伤，甚至连衣服都不曾为他换下来过，直接把他丢在床上。